第十八章
作者:狼行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549

“第二圈用时五分钟。”当我跑到一个正在做俯地挺身的军人旁边时,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就是监督我的人吗?我稍微加快了速度。

“你还剩下十七圈半。”一个正在引体向上的军人冒出了这么一句,一个正在做引体向上的人,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一句话,我感觉他好像在抬着一本莎翁的名著喝下午茶。

两个了,死光头还真不客气。

出乎我的意料,在我每经过一个军人身边的时候,他们都会用很“和蔼”的声音,“鼓励”性的提醒我需要完全的任务还有多少。

看着满场的“战友”,我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一个纳粹集中营里,脸上被烫上了犹太人的标志,我的言行举止都必须绝对的服从命令,否则我会糟受到无比残酷的刑罚,甚至……死亡。

想到死亡这个词,我顶着火热的太阳打了一个冷颤。

跑完五圈,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不过也发现了裸奔的一些技巧:首先我必须加大双手的摆动弧度,利用小臂前伸的惯性让跨步的距离更大;其次我还得尽量的使用脚踝部来运动,以便减少大腿活动的范围,减少磨擦。

十圈跑完了,我知道我早已超出了七分钟的每圈平均速度,但我仍然在努力的跑着,满操场监督我的人也再也没有谁出声。

此时的我,大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原本以为汗水会很快风干,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似乎正在慢慢凝固的汗水,混合着粘在身上的灰尘,从容的束缚着我的每一个动作,给我比穿着一件厚毛衣加一件皮夹克还难过的感觉。

全身粘腻,像被塑料带绑着一样的感觉不停的传到我的大脑,让我越来越烦燥,全身像是要爆炸一样,我大口的喘着气,努力的压制着快要挤破胸膛的怒火,坚持了两圈后,我眼前一黑,重重的摔在地上。

再次醒来,我躺在一张小床上,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就一张木床,一个床头柜,床头柜前面还放着一把小椅子。

“要是床头上还放着个十字架的话,我一定会认为我是一个清苦的天主教徒。”我自言自语的小心坐起身来,以免额头和天花板来个亲密接触。

“你需要十字架?那东西这里没有,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要一个的话,我可以用你的床板帮你做一个。”

话音刚落,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就从门外探了进来。

我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咚”的一声,脑袋狠狠的撞在天花板上。好像每一次见到这颗光头都代表着霉运降临在我身上?

“手脚的反应还不错,动作挺快,但你的嘴巴好像很迟顿啊,见到长官应该怎么做?”

“长……长官。”这个称呼对我来说还很不适应,我想抬起手来敬个礼,却因为不知道敬礼的标准动作而僵在当场。

“出来说话吧,你的窝似乎真的小了点。”

我跟着他的头来到门外,这是一条昏暗的过道,不过天花板要比我的“窝”高了不少,一盏小灯挂在我的头顶,懒洋洋的放出那微弱的白光,而另一盏灯却已经在十步之外了。

过道两旁有几道同样矮的小门,每个门上都有一个小窗口,我这才注意到原来我刚才走出来的门上也有一个小窗口,只不过有一块黑色的板子从里面挡住了,不走出来是发现不了的。

“这里是……仓库?”我丝毫也没有怀疑死光头会把我扔到仓库里来睡觉。

“仓库?哪有这么小的仓库,这里是禁闭区,也是你从现在起唯一可以休息的地方,因为你今天很努力的跑步,所以大家一致认为你应该可以得到禁闭区最好的房间,也就是你现在这间长官禁闭室。”

“这间‘房间’是最好的?”我故意把房间两个字语气加重。

“没错,当然是最好的,别房间你躺下去连脚都不可能伸直,更别说给你搬一张床进去了。”

“噢……那我是不是应该说谢谢?”

“不客气,出来吃晚饭吧,晚饭结束后你还得继续训练。”光头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跟着光头走了出去,但一想到晚上还要回到这个阴森的地方来睡觉我就混身不自在,丰富的想象力有一个很致命的缺点——我好像很怕鬼。

这个军营似乎到处充满了诡异——以死光头为首。

晚餐同样让我感到奇怪,所有的蔬菜、水果和蛋类食物都是无限量供应的,反而像肉类和米饭类都很少见,虽然有蛋类食物,但这一点点油荤,比起佛教徒来也好不了多少。平时无肉不欢的我,来到这里以后整天被折磨还吃不上肉,我都替我老妈心疼我……

晚饭结束二十分钟后,我开始了晚间训练,可训练内容却让我大吃一惊——居然是让我学习各式各样的舞步。

Poping、Locking、Electric、Turbo、House、Breaking、Wave……所有我认识的比较激烈的HIPHOP应有尽有,还有许许多多我不认识的舞名躺在目录上,我想当时接到训练目录的时候,我的表情一定非常有趣吧。

更让我吃惊的事,教我舞步的老师,居然是个身穿军装,一脸严肃的上卫。如果我在大街上看到他,绝对会认为他是一个最优秀的军人,无论在形象和气质上,都无法看出他是一个舞林高手。

但是他的舞步,却真的让我由衷的赞叹与折服,特别是Poping和Breaking,那圆华而又尖锐的机械停顿,那令人眩目的大地板与小地板,如果一个女孩看到他那出神入化的倒立旋转,一定会疯狂的爱上他。

不过当我问他为什么我要学舞步而不是武术的时候,他的回答倒很符合他的形象:“我只是一名军人,上级只要求我教你跳舞,并没有让我教你武术。”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我体验到了什么叫充实的生活,从早上的裸奔,到下午的体力训练,一直到晚上的舞蹈训练,然后拖着疲惫到极点的身体,回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高级禁闭室”睡觉(偶尔还会有恐怖的声响从门外传来),只有每天的午餐和晚餐时间是我最幸福的时刻,不过吃着那味同嚼蜡的各式蔬菜和每天同一个味道的鸡蛋,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