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碧绿青光空间
作者:甘才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714

白雪坞,天空下着雪,在东北雪是永远不会停下来的,何况是正逢魔神复活?连风云也变色了。

聂日与阴月盯着乌大先生祭台上的“六芒星石”,神色紧张,聂日手上的青筋暴露,就像一条条青龙像破手而出,择人而噬。

“六芒星石”忽然所有的光芒黯淡下去,只有黑芒。在三人的注视下,“六芒星石”的黑芒越来越浓,范围越来越大,在祭台四周扩散,然后以六芒星石为中心形成一道黑色的旋涡,散发出有如涟漪般黑色的光芒,不断向四周扩散开来,充斥着整个白雪坞,使的整个白雪坞有如地狱般黑暗。

大地开始不断的震动,以六芒星石中心浓黑晶石表面有如龟裂般炸裂开来,与此同时一个类似于人类的怪物从龟裂的中心缓缓上升而来。

这所发生的一切无不给人带来压制性的震撼,不断响澈没有个人的内心。

——地狱狼王终于拿回了他的魔身,冲破了六芒星阁!

接着曲弄影似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了出来,狠狠地摔倒在地上,聂日震惊呼叫道:“弄影!”阴月见到曲弄影与地狱狼王一同解开六芒星石的封印重回人间,连忙奔过去去查看曲弄影的伤势。

这时地狱狼王发出一声通天彻地的嗷叫声,碧绿青眼放射出万丈光芒,是这黑色光芒中最闪烁的亮光。仿佛在那瞬间黑色光芒慢慢被碧绿青色替代,而且光芒开始扩散,慢慢淹没白雪无坞中的一切,聂日、阴月、乌大先生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也渐渐没入这光芒之中,消失不见。

“这里是那里?”进入碧绿青光之后聂日与乌大先生无不产生同样疑问。

只见碧绿青光之中竟是一个永无止境的空间,在这里没有任何物体。也看不见任何物体,当然也包括他们自己本身,就好象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容入这碧绿青色的海洋,成为了他们之间的某一部分。

地狱狼王的狂妄声音在他们三人耳边响起:“想对付我,没那么容易!”

聂日听后心中一震,疯狂的战意很快被清醒所取代开始审察周围的一切。只见脚下那厚厚的雪地,已经开始慢慢的分解,成为无数光亮的水滴,开始不断的上升。无数的光亮的水滴在碧绿青光的空间游荡、扩散,就像是海水被蒸发一般飘浮在空中。

“这是什么?”聂日看后惊讶的说道

“怎么样!喜欢吗?这可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哈哈!”地狱狼王的狼头忽然伸到聂日眼前狰狞地笑着说。

聂日抽出紫龙仙剑就刺,但地狱狼王立时不见了。此时周围十里已经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滴空间,水滴也开始被那无穷的杀气所感染,按乃不住骚动起来。

“怎么是滴水成冰吗?”乌大先生看着飘浮在空中的水滴,脸色大变。这水滴会顷刻之间成冰,然后就可以把他们全部封冻起来!

“是呀!怎么怕了。”地狱狼王得意地笑道。

随着地狱狼王的魔功的加深,一股股强大无俦的魔力从他手上涌出,地狱狼王似乎凝结了天地间所有的光芒,灰色长发无风而动,双眼闪动着邪谲的光泽,身上所散逸出的魔法能量将无数白色的小小水滴化作无数光球,在他身周飞腾跳动着令光线明暗变幻不已,更增虚幻之色。

聂日眼前的这副画面充满着邪异而动人心魄的美。

地狱狼王蓦然睁开双目,闪烁着如血钻般凌厉而妖媚光芒的眼睛向聂日瞥了一眼。聂日蓦然感觉到地狱狼王所在,心头猛然一颤,全身劲力瞬间提聚到顶点,右掌中疾吐的劲力将扶着的树上巴掌大的一块树皮无声无息地震成齑粉。

地狱狼王却视而不见,转过头去重又闭上双目催动魔法。

聂日勉力调整呼吸,他凝神于手中的紫龙仙剑,如同呼应主人的呼唤,紫龙仙剑的剑身在剑鞘中微微颤动不已,便似急欲脱鞘而出一饮敌人之血。聂日左手轻按剑身,借宝剑跃然的杀意激起胸中战意。蓦然长剑出鞘,他的身子便如奔雷、如疾电,挟着一抹轻虹向地狱狼王飞射而去!人迹已逝,方才掠过的地面才卷起狂风,将地面上的枯草残叶卷得漫天飞舞。他打算如对付那头魔兽一样,以快取胜!

剑光顺利地没入地狱狼王的身体。不,是身影。在剑身触及地狱狼王的一瞬,他的身影突然虚化为一个幻影,长剑没半分受力之处地穿了过去。原也不指望着偷袭真能得手的聂日立时回剑、护身、飞退,方有余暇抬眼看去。

地狱狼王的身影出现在方才所在的三尺之外,灰色长发与身上灰色的长毛此时才来得及被带起的大风吹拂得飘舞不止,直有出尘之姿。他却并不抢攻,只是不带感情地注视着聂日,令聂日冷到了骨髓里。相形之下,微显狼狈的聂日气势上已经输了一大截。

“不论过了多久,与他的差距总是大得无法计算。这一生都没可能拉近这距离吗?”聂日暗叹一声,却也只能咬牙再攻。身体腾挪跳跃,环绕着地狱狼王挥出千百剑影罩向地狱狼王全身,每一剑都满含劲力,足以削金断玉。

地狱狼王却并不出手抵挡,只是身子好似没半分重量的浮絮般随着剑风飘来荡去,任聂日如何挥剑就是碰不到他一片衣角。但地狱狼王的身体虽不断变幻方位,以各种似乎不可能的角度姿势闪避着剑锋,双手却始终虚悬在较小的魔法阵上。看来这魔法正是停顿不得的紧要关头。

“滴水成冰”就要形成了!

乌大先生知道紧要关头到了,由聂日攻击地狱狼王托住他,而自己则催动全身真气,使出“浑元紫霞”仙法,先在周身形成一道紫色的气罩,然后渐渐扩散,挤掉碧绿青光空间的亮光水球,最后准备借助浑元紫霞的终极热火真气融化地狱狼王意图的冰冻空间。

阴月扶着昏迷的曲弄影,瞪大眼睛看着聂日与乌大先生对付地狱狼王,一脸的紧张与担忧。

聂日想赶在地狱狼王完成魔法前结束战斗,聂日的攻击愈发凌厉,却也显出浮躁之气,与地狱狼王的从容悠然相去甚远。地狱狼王在他之前发现了这一点,出人意料地提醒道:“未战已心怯,汲汲于凭借诡道取胜,岂是胜者之道?”

似乎敌人的毫无威胁令聂日失望,在这生死之际,对方竟指导起自己的敌人。聂日心中泛过一股怪异的感觉,猛然醒悟到自己的急躁,垂下剑尖躬身道:“受教。”言罢立定身子,不再急着抢攻而是先定下心来。

聂日抛开了杂念,心绪顿时为之一清。

蓦然间聂日察觉自己的知觉变得更加开阔了。原先的自己仿佛是关在一间密闭的屋子内,所见所感无非是屋内之物,而屋外的世界则懵然不知,而此刻在巨大的压力下,屋子四面墙壁硬被推倒了,整个世界顿时进入了自己的感官中。面临此生唯一的大敌,五感灵敏程度被这股压力迅速提升至极限。

他能清楚感觉到林中微风拂过面颊的轻柔触感,林木草叶随着风轻轻摇动,日光微弱地透过云层的缝隙向天地间洒下清辉。

自己、乌大先生与地狱狼王同样沐浴在这片清辉中。

自己与地狱狼王也不过是同样沐浴在这天光下相对而立的两个人罢了。对方强也好,弱也好,那只是过去,与和他相对的这一刻又有什么关系?既已确定与他相敌的事实,多余的思绪又有何用处?唯一重要的便只是与他交手的那一瞬而已。

聂日心中蓦然变得一片空灵,除了自己与眼前的敌手别无他物。而此时地狱狼王亦只是个自己将与之交锋的对手,而不再是人人闻名丧胆的魔界之王。忧虑、疑惧和取巧之念都无影无踪,他全身自然而然地发散出一股冰冷锋锐的剑气,整个人似已化作了一柄无情无欲,只有伤人之锋刃的利剑。

此刻再度与地狱狼王对峙,聂日“心、体、技”中的心几经磨砺,终于渐渐进入了新的境界。

不再多耗时间,聂日再次扬剑攻向地狱狼王,剑尖直取他地狱狼王的双眼。他知道他们身处在地狱狼王的碧绿青光空间,很大程度上是地狱狼王的双眼在作怪,而“滴水成冰”魔法的形成正是地狱狼王通过双眼而使出来的,甚至可能是他战胜地狱狼王破解碧绿青光空间与“滴水成冰”魔法的关键,现在便干脆赌上一把,先破了它再说!就算这剑不能将地狱狼王怎样,若能逼得他停手,破了这魔法,也便够了。

不同于前一式的迅捷无伦,这一剑不徐不急地刺向地狱狼王,但这“不徐不急”中的奥妙却远胜方才的快剑。剑速虽缓,剑势看来也只是平平实实地直刺而已,但剑尖却是随着地狱狼王的些微动弹而跳动不已,竟是封住了地狱狼王所有可能的应对之法。

地狱狼王眼中一丝嘉许之色稍闪即逝,双手却仍没有收回应战。但猝然间,聂日只觉自己与地狱狼王间的空气似乎变得犹如泥水般凝重,每前进一分这股阻力更增加倍余,显然地狱狼王在以他的力量化为屏障以防御自己的攻势。

知道地狱狼王一时不会还手,同时还得分散力量维持魔法阵,这可能是这辈子对付地狱狼王最好的战机了!虽然在旁人看来有些卑鄙,但此时已经没有别的选择。聂日咬咬牙,他将全身力道灌注入剑身,倾力与地狱狼王的护身力壁相抗。

剑尖一寸寸接近地狱狼王,聂日身上的汗水也涔涔而下。两人间紫龙仙剑的光华吞吐不定,弯成了圆弧形,若是寻常凡铁,夹在这两方巨力对抗中早已炸裂成无数碎片了吧!,

看着与剑尖越来越接近的地狱狼王仍是一如原先般淡然,聂日再次感受到与他的巨大差距。然而地狱狼王那种神态……难以单纯以“从容”来形容,倒像是对自己生死并不挂心。无暇细思,他全力对抗剑上越来越巨大的阻力。他知道,自己快到极限了。

场面静得近乎凝滞,没有震耳的金铁交鸣,没有耀目的如虹刃影,甚至连烟尘都没有卷起半分,但一旁窥看的阴月知道此战的凶险实在刚才那刀来剑往的战斗之上。若是聂日能支持到剑尖伤及地狱狼王,这一战便是胜了一半;而若是地狱狼王抢在他突破护身力壁之前完成魔法,一旦还击,聂日便危险了!可地狱狼王为力壁所护,自己只能干着急,帮不上忙。虽只是旁观,阴月也不知不觉满头大汗。

僵持了不知多久,聂日所滴下的汗珠已经打湿了他脚下的地面,剑尖终于距地狱狼王不及一寸,地狱狼王狰狞恐怖的面容也近在咫尺之间。

地狱狼王也在苦苦支撑,面对聂日的剑气攻击,面对乌大先生的“浑元紫霞”罩球越来越大,在很大程度上与紫龙仙剑合二为一一起在向自己使压,他也差不多使出魔法的全部功力,更可恨的是“滴水成冰”魔法在最后关头始终不能完成。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时,蓦然聂日眼前微微一亮,六芒星石所在之处竟出现了一个慢慢旋转着的五彩漩涡,便似是那个空间陡然塌陷出一个空洞,所有的光线都从中漏出去一般。彩光的映射令地狱狼王的神色看来变幻不定,而未及他有何动作,流转五彩的漩涡瞬间爆开,所有的颜色最后化为紫霞,紫霞穹幕状向四周延伸,所过处空气中的阴郁为之一清,光幕内笼罩的所有草木如同沐浴在雨露下焕发出光采,整个空间都似乎在一瞬间洁净了起来………

接着“砰”的一时,碧绿青光空间在地狱狼王“滴水成冰”的光亮水球,乌大先生的“浑元紫霞”罩球、聂日的气劲冲击波以及六芒星石的五彩神力这四种力量的想到冲击下终于爆破……

空中各人被冲击波震散,飘飘荡荡摔向各处,聂日在天空中差不多被冲击波震裂的五脏六腑剧痛之下远远看到一道血红的身影飞向空中的阴月,一把接着了她,然后——,没有然后了,对于一个闭了眼的人来说,是没有然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