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孤叶秋归
作者:竹乌鸦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519

风吹草长,山坡上的青草有如波浪起伏。

草丛之间,忽然空气微微晃动,似乎如透明的水波般波动,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空气中,摇摇晃晃的坐倒在草丛里。卡诺米季大主教──梵蒂冈城国信理部副部长,也就是宗教裁判所副裁判长,红衣教团成员,教廷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他失去了往日高高在上的神采,身上的白袍皱巴巴的,金边也沾上了泥土。尊贵的大主教阁下如今比泥塘里打滚的野猪也好不了多少。

他的眼睛闪烁着狠毒的光芒,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心里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该死的异教徒。他心疼,至少200名主的信徒的鲜血洒在这片土地上。异教徒们不但使用了世俗的武力,还动用了魔鬼的力量。身边的伙伴一个个减少,他祈求神圣的主惩罚狂妄的异教徒。

十余天来,以主恩赐的力量,他至少杀死了上百名异教徒。开始的时候相当简单,现代火器的力量,很难以对他这个级别的神职人员产生作用,军营的防卫,也挡不住神的光芒。可是后来,那些魔鬼的代言人出现之后,他就不那么轻松了。不过卡诺米季反而更加兴奋,在他看来,杀戮愚昧的凡人远不如与魔鬼力量的拥有者战斗更有意义。借用主的力量,他成功消灭了十数个魔鬼力量的拥有者。可是对方总是成群结队的战斗,而且借用主的力量对凡人的身体来说负担实在太重了。

卡诺米季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不得不放过刚才那批魔鬼的信徒。他坐在草丛里,双手合于胸前,口中发出吟唱,身体周围发出淡淡的白光,医治着身体的创伤。

4个小时后,白光收起,卡诺米季站起身体,又恢复成了那个神采奕奕的大主教,连身上的衣服也恢复了整洁,就象精心熨过一般。可是他知道,这不过是表象,身体内部的伤痕是没有这么容易治愈的。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暂时恢复到了最佳状态,只是不能持久,战斗的时间一长必然复发,甚至有可能身体整个崩溃。

“嘟嘟嘟嘟嘟”一架直升机盘旋着飞过山梁,螺旋桨上,强大的气流吹得山岭上的草木向四周伏倒,几名穿着褐色迷彩,手臂上配着山峰形状徽章的士兵跳了下来,成散兵队型四下搜索。他们手中持的也不是通常的枪械,而是两尺多长,黑沉乌亮的短刀,刀的尾部刻着美丽的云纹,宛如厚厚的云层,妖异而浓厚,刀锋闪着赫赫的寒光。如果仔细辨认,可以认出他们手臂上的徽章正是由两个古拙的篆字组成──昆仑!

当然,卡诺米季是绝对不会认得的。

士兵们仔细搜索了一阵,没有发现什么,登上直升机重新离去。随着螺旋桨的轰鸣,直升机迅速升起,正要消失在夜幕中。

一道白色光焰蒸腾的旋风,冲天而上!

旋风中暴射出无数的白色光带,向四面八方张开,将直升机卷入其中。密密麻麻如同蛛网,仿佛一道光栅将整个直升机同时卷进了白光之中。

那团白色的光影以极快的速度凌空飞旋,直升机爆炸连连,火光四射,朦朦光焰之中看不清情况,只有不绝于耳的惨叫由那团黑影中传出。

轰然巨响,光焰骤散,焦黑的直升机如同一颗黑色的流星坠落于草丛之中。

天空中却还有无数的碎片在纷纷扬扬地飘落。那是残缺的衣衫、破碎的躯体,空气中透着淡淡的血腥。直升机上的人已荡然无存,全化作了满天血雾。

热热的、粘粘的碎肉与鲜血一同坠落,卡诺米季伸出双手,“以主之名义,清洗汝之罪恶!”神灵的愤怒,只能以异教徒的血液洗清。

天空中飘扬着的却只有血腥与可怕的肃杀之气,伴随着高昂神圣的圣歌。

“安息吧!逝去的灵魂,以你们的血,偿还你们的罪恶。”卡诺米季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长嘘了一口气,这一下又耗去他不少力量。

募然,他的身体僵住了,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须发灰白的灰衣人就站在他面前大约十余步的地方。他的身形消瘦,衣襟随着茅草在晚风中飞扬,全身散发着坚不可摧的气势。风动,人动,这天、人、山、草,宛如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风动、人静,灰衣人如同万古横延的巨木石梁,支着一柄4尺多长的长剑站在草丛中,晃如恒古以来就是如此,丝毫不觉得突兀,构成完美的整体。

卡诺米季无法由对方身上看出一丝应有的波动,全然无法恻度。沉静、深不可测,多么可怕的魔鬼力量啊!即使全盛时期,卡诺米季也没有战胜对方的把握,何况是现在。

“终於还是来了吗?”事到临头,卡诺米季似乎一下子轻松了很多。自从当日78名教廷行动队员遭到炮火攻击,有受到战机对地攻击,能够逃出生天不过寥寥数人的时候,他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主不允许他的信徒舍弃生命,可是卡诺米季早已决定,用自己的,还有异教徒的鲜血,来偿还自己的错误。

灰衣人那冷漠、肃杀的声音响起:“峨嵋,秋孤叶!”

卡诺米季缓缓的露出一个笑容,他的目光与秋孤叶冷漠的目光撞在一起,仿若在黑暗中相撞的两道闪电。

火星四溅!

虽然不明白对手的话语,卡诺米季还是大概猜出了对手表达的是什么。为强大的对手,也是为自己,卡诺米季保留了一定的敬意,他整了整衣衫,如同他曾经千万次作过的那样,就如参见最庄严的弥撒,站在万人崇拜的高台之上一般,向对手行了教廷的标准礼,以属於神的古拉丁语说:“卡诺米季,我主忠实的仆人!”

卡诺米季缓缓地向前踏进一步,口中大声吟唱,白色的光芒在他手中聚集起来。

秋孤叶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他还是第一次与传说中的西方教廷交战,作为峨嵋第一长老,不容失败。卡诺米季凝聚的光辉他虽然未曾见过,可单单是那化用天地元气,直接纳为己用的手段,已经是先天高手才具有的能力。

问天下能有几人?

他的“秋归燕”缓缓上扬,锋刃与星光相映,便有一种梦幻般的光芒。

无形剑气弥然天地,枯枝落叶打着旋四散而飞,剑如人,人亦如剑,当今之世,能够作到人剑合一的恐怕只有秋孤叶一人。

卡诺米季的衣袂则猎猎飞扬,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明悟。他是一个修士,并不是战士,圣灵的力量强大但并不适用于对面搏斗。让对手站到面前,他就已经输了。

对手在让他发招,卡诺米季没有感觉到羞辱,他的心中一片欢畅。这是神给他的试炼,全知的主始终没有抛弃他的信徒。卡诺米季的心在欢笑,口中高唱着赞美主的颂歌,双手高高举起。

强烈的圣光被召唤到他身上,从山川、从草泽,全知全能的主啊!您的威严无所不在,您的力量遍布四方。

卡诺米季身体的血脉被蒸发,过於强烈的圣光破坏了他的肌体、他的心脏、他的大脑,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在融化,全身暖洋洋的,沐浴在圣光中。大量圣光聚集在他身体周围,游走、跳跃,他从未感到自己的心与神那么接近,自己的力量,如同神灵一般庞大。

道道的白光聚集到他身旁,卡诺米季的身体逐渐透明,放射出万道光芒,仿佛一个小太阳。光焰蒸腾,四周天地元气剧烈的波动,所有不同性质的能量都被排斥、驱逐,只剩下被主的信徒们称为圣力的力量,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终於,它的扩张到了极限。如同潮水倒流一般,澎湃的圣力汹涌的回聚到卡诺米季身上,压缩、聚集。

秋孤叶小心戒备,他知道,当这股力量压缩到极点的同时,就是他爆发的一刻。他不是狂妄,身为峨嵋第一长老,必须时刻为门下弟子打算。秋孤叶给对手一个出手机会,不仅是自持身份,也是为门下弟子与对方交手作好装备。

圣力终於以卡诺米季为核心汇集起来,那一刹那,光焰全失,似乎整个世界突然冷下来。忽然,万道光芒如轮如剑从卡诺米季身体里破空而出,比方才更加耀目,千万倍的亮!

“神恩如海,神威如狱!以主之名义,施以神罚!”在这样的圣力聚集下,卡诺米季将不会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迹,在这最后的关头,他感到无比幸福。

神罚!传说中教廷三大禁忌之一,集合红衣教团全体才能施展,据说足以摧毁一座城市的终级法术,竟然被拥有必死之心的卡诺米季以一人之力发出。

虽然范围和强度远远比不上合135位红衣主教之力的真正神罚,可是这股力量也足以叫人惊叹了。卡诺米季所站的地方升起一片光云,霞光流转,七彩氤氲,万千光雨,犹如万道利箭直射而下。

对方施展出的惊世法术激起了秋孤叶的战意──一种属于不世剑客的战意!

他的目光一沉,“秋归燕”的光芒已倾洒而出!

银芒闪掣于身侧的每一寸空间,夺目光弧盘旋疾飞,如梦如幻,而秋孤叶的身形步伐更是洒脱飘逸至极。

随着挥洒盘旋的剑气,“草木为兵!”在他的绝世剑意摧动下,草木昂立如剑,傲然指天。万千茅草如千万支青翠的利剑,飞向天空。光雨在剑气的接触下纷纷飞散,化作道道烟霞,七彩流光,绚丽无常。

秋孤叶恍似闲庭信步,漫步流光彩霞间,漫天光雨,尽化流光虚无,格外美丽。满天草叶萧萧瑟瑟飘散落下。

“方宗主大驾光临,何不出来相见。”,秋孤叶傲然望向眼前的虚空,口中悠然说道。手中“秋归燕”斜指下方,看似悠闲,却已封死了所有的方向。

“故人相邀,敢不从命。”一个清如钟磬的声音传来,声音似近还远,虚无缥缈。一点幽蓝的光芒一闪,冷光乍起。霎时间,如同在空间中冻破开一道一道裂缝,冰凌般的蓝光扩散开来。裂缝中,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衣袂飘扬,卓然不群!

方问天,一线天宗当代宗主。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铺天盖地的压力。

当见到方问天时,秋孤叶的眼中闪过一种极为复杂的光芒,但这种光芒仅是一闪而逝,仿佛它并不曾出现过。口中干涩的说:“昔年一招之赐,秋孤叶永不敢忘!”

“那又如何?”方问天悠然自得,手中接住一枝飘落的草叶,在指中摆动,意态悠闲,似乎丝毫不将秋孤叶放在眼里。

秋孤叶眼中精芒一亮,凌厉如刀,剑气翻涌而出,“老夫重出江湖之始,便与绝顶高手一战,实是大快人心!”说话间,倏然翻掌,银芒一闪,“秋归燕”寒芒四射,比方才更亮了数倍,凌厉的剑气勃然欲发。

“秋兄有兴,方某敢不奉陪?”手指一翻,草叶化为碎屑飞出,手中赫然多出了一件奇形兵器。但见此兵器与蛾嵋刺有些相似,却比蛾嵋刺更为狭长,兵器在手,竟有森森寒气弥漫而出。

一股冰锋宛如实质,与“秋归燕”的森冷杀气针锋相对。两般兵器森森相对,一时间,场中的温度骤然下降,草木上挂上了点点寒霜。

秋孤叶心中暗暗奇怪,不知对手为何弃凤凰旗不用?他自负功力并不弱于对手,上次落败,实肇因于“秋归燕”难敌一线天宗传宗神器凤凰旗之威。虽经他多年以心血淬炼,终达人剑合一之境,亦不敢说可与凤凰旗匹敌。

一败于方问天,二败于梁铁鄯。苦修十载,只为一雪前耻。

可方问天竟然弃凤凰旗不用。

此时方问天手中兵器寒光闪烁,亦是上品,可要说胜过“秋归燕”却是不能。何况“秋归燕”与他数十年生死相随,心意合一,更非方问天所及。

未战他已占了三分先机。

秋孤叶微微一笑,长剑回收,“方宗主今日凤凰旗未在身边,我等不妨改日再战。”他所求的并不是这样的胜利。

方问天傲然一笑道:“我方问天岂是仰仗兵器之利的人?”

此言甫出,手中寒燹刺虚闪倏伸,刃光直指秋孤叶。

虽然相距尚在近二丈远,但秋孤叶却不由一震。

方问天虽未出招,但方才虚空一指,便已隐然有大家风范,给秋孤叶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

能在未出手之际便给他以无形压力的人并不太多,而能让秋孤叶这样的高手心中震愕的人则更少。观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十载苦修,本以为天下英雄尽在吾手,不料方问天之进境亦不在他之下。今日之战未必便稳操胜券,若是方问天凤凰旗在手,只怕还是输面居多。

秋孤叶心中暗叹,自己当真小窥了天下英雄。

方问天长身而立,神情从容不迫,一个简简单单的未成招的剑式,竟让人感觉到无懈可击。

寒燹刺缓缓扬起,周身竟有一团迷离得若有若无的寒气笼罩着。

方问天的脸上仿佛也笼罩着一层寒气,显得格外凝重。因为,他明白秋孤叶的武功绝对可以跻身绝世高手之列,没有人有资格忽视秋孤叶这样的对手。他当年亦不过是兵器上胜了对手一筹,如今无凤凰旗在手,只怕不如秋孤叶浸霪“秋归燕”上数十年之功。

方问天倏然沉喝一声,身形如冲天之鹏掠空而起,冥寒刺挟彻骨寒意,直取秋孤叶。

好冷的杀意!

冲天寒潮骤然而起,化万物为己用,一化为千,千化为万,无数冰刺寒风层层叠叠如千万道寒芒向秋孤叶射去。

一招之下,竟连天地间的暖意似乎也消淡不少。

秋孤叶目光一闪,“秋归燕”扬起。大道至简,他闭关十载所研剑术不过两招,一曰为:“发”,一曰:“收”。集天下剑法精华为一体,玄绝至极。

而“秋归燕”本身亦是上品神兵,刚烈灵捷,又经秋孤叶以心血淬炼,心意相通。

他的剑法皆已臻化境,人剑合一的妙境更是举世无双。

“发”!

招无定式,“秋归燕”斜斜一划,夺天地之玄妙,完美的划过一道弧线。

漫天冰刺在他眼中如同无物,同样彻悟天地之妙,化用天地元气的攻击作用有限。方问天如此不过是障眼法,真正需要防备的只有那千万中的唯一。

“叮”,剑刺相交,“秋归燕”准确的迎上寒燹刺,无论方问天如何挪移变幻,始终逃不过秋孤叶的剑锋。一连一十三次,准确的点上寒燹刺尖。

一声沉哼,试探到此结束,方问天倒飘而出,对手的沉凝让他吃惊。

两人目光紧锁,遥遥相对,气势如同一根绷紧的弦,大战一触即发。

“咄!”一声厉喝如同大鼓铜钟募然响起,声音震人心弦。两人目光齐齐一分,紧绷的气势已被打散。

“方宗主别来无恙!欣见故人,老道不胜之喜。”又是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声音虚弱飘忽,却又清晰不断。

两道身影飘然而至。

少林金刚宗宗主许世宗,武当铁剑道铁剑齐天,同盟四大高手已见其三。

“哈哈哈哈!”方问天傲然长笑,“何必多说废话?一起上吧!”

“哼!”少林金刚宗宗主许世宗怒哼一声,“方宗主未免太高看自己,对付你何用联手!就让老夫先领教好了!”跨前一步,就要出手。却被齐天真人拦下,“大家此来同为国家出力,正当同心协力,又何苦纠缠往日恩怨?”

方问天表面狂傲,心中却知若同盟三大高手联手他绝无胜算,不过一时放不下面子,正好借坡下驴。冷眼一翻,不再说话,站在一旁不置可否。

秋孤叶此战被二人打扰,亦不说话,收剑回鞘。许世宗也知此时不宜动手,但他性情暴烈,武功走的又是刚猛一路,宛如怒目金刚,对着方问天怒目而视。

齐天真人干咳一声,打破场中尴尬,道:“方宗主久与西人接触,对其所知良多,不知有何以教我?”

“西方诸国,所有势力可一分为二,信上帝者同不信者。信者又分为三大派,天主教、基督教、东正教。天主教已罗马教廷为中心,实力最是强大。东正教以俄罗斯为中心,势力只在东欧一带,自视为正朔,与罗马教廷相争,故称为正教。基督教由天主教分裂而来,信徒众多,又称新教。新教认为只凭信心即可得救,信徒人人均可成为祭司,无须神职人员作为神人之间的中介。他们于修炼上也就大打折扣,没什么实力。三大派以下又分数十支派,以基督教支派最多。不信者种类繁多,族别各异,吸血鬼不过是其中之一,其中大部归于暗黑理事会,联合与教廷对抗。”

“暗黑理事会?”齐天真人低声自语。

“就如同西方的魔门,嘿嘿!”方问天冷笑两声,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场面中的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

空气中,一阵天地元气的动荡远远传来。虽极轻微,但这种感觉……谁也不敢轻忽!

四人同时向西方望去,脸上同时露出神态各异的古怪神色。良久,方才收回目光。

金丹大成!虽然距离极为遥远,可是对于同样掌握先天之道他们来说,还是足够判断发生了什么。

今日过后,世上高手又添一人!

四人相顾,具默然无语,心下心思各异。

“无量天尊!”齐天真人口念道号,“喜见我道门又添英才!”

方问天冷笑一声,似是讥讽他口不对心。

经过这次事件,四人心中有事,也无心纠缠下去。方问天指出草丛间一团元气聚结道:“五行遁术,寻天地间五行元气郁结之点实行。只是,天地元气感知不易,更是变幻流荡,极不稳定,掌握不易。西方魔法却中有一术,预先布下人为制造固定的标点,之后人人都可藉由这些点自由往来。这些点布置费时,更有特殊天时地理和材料要求。三位只需顺藤摸瓜,不难将他们一网打尽。”

齐天真人向方问天微微一礼道:“多谢宗主指点!”他这一谢倒是真心实意,他们一直为了这些对手的神出鬼没而烦心。既然知道了他们只能在预先布置的“点”之间移动,剿灭他们就不是问题。

方问天轻还一礼,飘身而退,蓝光过后,人已消失。

齐天真人3人相视。这种法术与五行遁术手法有异,原理却一。以他们的造诣,找出与之相联系的“点”,并不困难。齐天真人率先向秋、许二人微施一礼,循线追踪下去。秋、许二人也很快消失。

空山寂静,草木狼藉,只余下受惊的鸟儿还在惊飞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