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曾嫣青养伤返娥眉
作者:国秀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5483

天地孕育万物生,万物生来皆有情。

有情宁为情而死,为情而死情愈浓。

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照亮了蓝天,照亮了大地,也照亮了冰雪覆盖的盘山。这山沟亮了,在阳光的照射下,山上的积雪,放射着耀眼的光芒。

为了使天赐的血顺利的输入嫣青的体内,爷爷和精娘二人,分别将自己的一只手,搭在了两人的肩膀,他们共同运起真气,血,鲜红的热血,就顺着那只芦苇杆,从天赐的身体中缓缓地流入了嫣青的血管。

太阳的光照,透过窗子,照在了嫣青没有血色的脸上,慧娟看到,那惨白的脸色逐渐的红润起来。爷爷、精娘及室内所有人的心,都随着嫣青逐渐变红的脸色而放松起来。只有玉华和慧娟在为天赐担着心,输了那么多血,天赐还行么,她们都不自觉地看了看天赐,天赐并没什么变化,她们才放下心来。

门外,刮了一夜的风停止了呼啸。室内,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观察着嫣青和天赐。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人们在等待、等待着嫣青能很快的苏醒过来。

随着鲜血的流出,天赐红润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苍白。这些许的变化,也逃不过玉华和慧娟的眼睛。她们开始为天赐担起心来,还行么,天赐能吃的消么。如果我的血能给嫣青该多好,她们都是这样想着的。她们不约而同的将手搭上了天赐的肩膀,将自己的真气给天赐送去。天赐感到一阵温暖,送去了爱怜感激的目光。

当着许多人,天赐能说什么呢,他除了感激,还有爱。他爱她们,不管她们是不是人类,他都爱,他要同她们生活在一块,那该有多好啊。现在他什么也不担心了,因为这些事情,哥哥、嫂嫂都已经知道,他们也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可不知为什么,却出了这样的差错。他认为,这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造成这种现状的,现在自己能把血给嫣青,这也是对她们爱的一种补偿吧。他多么希望,嫣青妹妹能很快就醒来啊。只要嫣青妹妹醒来,他就能带着她们一块回家了。

时间在分分秒秒地过去了,那鲜血缓慢的、随着爷爷和精娘的功力,流入了嫣青的体内。果然见效,嫣青开始有了变化。开始脸色红润,恢复了血色。眼睛睁开了,嘴唇微微的动了起来,看着天赐,似乎要说什么。天赐的血,用现代的话来说,大约五百毫升的血,输给了嫣青。够了,这些血足够了,嫣青会很快的好起来的。爷爷和精娘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运功,将那根芦苇管也从他们的身上取下,天赐也静静地躺在那里,大家在等待着嫣青的醒转。

嫣青醒来了,她眨动着美丽的大眼,嘴唇微微煽动,看着周围熟悉的亲人。她的眼睛浸着泪水,她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可是,就在此时,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又发生了。只听天崩地列似的一声巨响,躺在床上的美丽的嫣青姑娘,一声惊诧,一下子又变成一条巨蛇,身体有脸盆粗细,三丈多长,鳞片闪烁着徐徐的青光。随着她身体的巨变,她躺的床,连同那草屋,都被她巨大的身体压折、撑破。

在没有任何精神准备下,这变化出现的这样突然,谁能不害怕呢。嫣青又现了原形,那草屋如何能装得下她呢,她这一翻滚,整个草屋坍塌了。天赐当时在床上惊得昏死过去,爷爷、精娘、慧娟他们都惊叫一声,玉华手疾眼快,一把抱起昏死过去的天赐,随同大家,嗖的一声,从被嫣青滚倒的草屋中跳了出来。

那条大蛇似乎万分痛苦,她上下翻滚着,一会竖起尾巴,一会昂起头颅。两只灯笼似的眼睛瞪的滚圆,嘴巴张开着,喘着粗气。慧娟的家遭了殃,那房屋被那大蛇滚为平地,室内一应家具、陈设全部毁坏,院子中的树木、花草也都枝折杆倒,一片狼籍。爷爷、精娘看到这种情况,全都惊得目瞪口呆。看那嫣青痛苦之状,比昨天夜里还要厉害百倍。

嫣青这样痛苦的折腾着,天赐又是昏迷不醒,大家也都着急万分。算起来今天是正月的初二,本来应该在家中过春节的,谁能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呢。怎么办,谁都没了主意。爷爷想了想,从那被嫣青滚倒的废墟中,拣出一条被子,扔给了玉华,告诉她,“快去,把天赐裹上,找个背风的地方,不然会把他冻坏的。快去救醒他,他醒来后,你就带他去大刘庄吧,这里有我们,有什么事情,我们再通知你,你去救醒天赐要紧啊。”

见大家这样关心天赐,玉华心里感到热乎乎的。慧娟和精娘的孙女,也都看了一眼天赐。慧娟多么希望也能同玉华一块去护理天赐啊,她也多么希望能同亲爱的天赐哥哥共同回家啊。可是不能,她知道,自己不能留下嫣青姐姐,她还必须留下来照顾嫣青姐姐的。她急忙过来,细心地看了看天赐那输过血的芦苇杆刺的伤口,见伤口已经合拢,她才放下心来。然后同玉华一块,用被子将天赐裹好。对玉华说,“姐姐,天赐哥哥就交给你了,我们后会有期。嫣青姐姐病好后,我们就去大刘庄找你们,那时我们就可以团聚了。”说着,那慧娟又落下泪来。见她伤心,玉华也落下眼泪,对慧娟说,“妹妹放心,我一定能照顾好天赐哥哥的,我盼着你们早日回来啊。”她害怕天赐时间长了再不苏醒,又会有什么变化,所以她也不敢再耽搁下去,说完话,玉华含泪同大家一一道别,然后抱起天赐,一阵狂风,就没了踪影。

玉华带天赐离开后,那嫣青还在地上翻滚着。爷爷和精娘也没了办法,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精娘看看爷爷,爷爷望望精娘,都摇了摇头,再没有办法了,他们只好站在嫣青的四周,各发神功,为嫣青输入真气,以减轻她的痛苦,等待着她的好转。

时间在悄悄的过去,大概有一个时辰了,太阳升起很高了,把这积雪的山沟照得明亮。那嫣青还在不停的翻滚着,似乎万分痛苦。慧娟看着这个样子,恨不得那受罪的是自己,但她也丝毫没有办法,只有不停的为她输入真气,不停的将那减少痛苦的内功输给她。但无论如何,嫣青还是在痛苦的翻滚着,虽然是一条巨蛇,那痛苦的样子,让谁看了也会不忍的

由于嫣青不停的翻滚,发出巨大的响声,这响声震动了整个山谷,远处的回声如地动山摇一般,在这冬日寂静的山谷中传出很远、很远。在慧娟她们住的后山,离此不远处,住着一只鲮鲤,这鲮鲤是什么动物呢,说起来大家也许很少知道,他的俗名叫穿山甲。这穿山甲平时也很少见到的,也许在中药店中,你能见到。但当时的盘山之中,有很多这种动物。穿山甲也是哺乳动物,全身披着角质的鳞甲。他没有牙齿,但爪子非常锋利,善于掘土。据说就连大山,他也能穿透。还因他全身披着鳞甲,因而,人们叫他为穿山甲。他生活在山中,以吃蚂蚁等昆虫为生。当然,我们这里说的这只穿山甲,也不是一般的穿山甲了,他也是一只修炼多年的穿山甲精啊。

本来是大冬天,穿山甲是很少出来的,因为他是精灵,这又不同了。人间过春节,他也躲在自己的洞穴之中,做了几样好菜,烫了一壶老酒,准备美美的吃上一顿,然后再继续睡他的大觉。刚要吃喝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外边不停的发出巨大的响声。他觉得奇怪,这声音有些像夏天的雷声,但这是冬季啊,是不会打雷的。平日这山中也寂静得很,尤其是在冬天。今天是怎么了,这响声不断,甚至振得他这山洞,也有尘土落下来。不行,我得出去看看。穿山甲并不是好事的人,可今天他呆不住了,一定要去探个究竟。

想到这里,他急忙穿戴好了,从洞中钻了出来。啊,他很少出洞的,外边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刺眼的光芒,使他过了好大一阵,才看清外边的一切。他迎着冰冷的空气,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一会,原来这声音是从前山传来的。他顺着声响,很快就来到了前山。

在远处,他登高一看,就发现了,那两只狐狸精,他是认得的。那两只梅花鹿精,他也见过,都是这山里的精灵么。怎么,他们在干什么呢。仔细一看,他突然明白了,啊,那是哪里来的一条毒蛇啊,怎么在冬天还没有冬眠,却来这里捣乱。准是惹脑了狐狸和梅花鹿,不然怎么四人围攻一人呢。看那条蛇好凶啊,眼睛里闪着精光,竟然将那胡老头的家都毁了。不行,我得赶快过去,帮帮我的邻居们,赶快将那条毒蛇赶走。心里想着,他嗖的一个箭步,随着一声大喝,向那条毒蛇冲了过去。

太阳升高了,冬日的寒风吹来,气候显得有些干冷。因为神情紧张,对于冷,对于肌饿,大家都已经没有了感觉。

爷爷、精娘、慧娟等四人,在十分着急的情况下,正在全神贯注地为嫣青输入真气,以减轻她的痛苦,没想到突然间那只老穿山甲到了。

为了帮助本山之人,那只穿山甲并没有仔细观察和思考。在远处,他以为是那条大蛇来此捣乱。他要帮助自己的邻居呀,因此急速来到近前。大喊一声,“嗨,老胡头,我来帮你。”说着话,扬手一道蓝光,朝那嫣青头部“七寸”打去。

要知道,俗语说得好“打蛇打七寸”,别说嫣青在这样的状态下,就是在平时,如果让他打上,不送命也是重伤的。这下要是打上,必定送命不可。爷爷和精娘,背对着那只穿山甲,双手抬着,正在为嫣青输入真气。后面发生的事,根本就不知道。

慧娟和精娘的孙女,却是面对着那只穿山甲的。那穿山甲一扬手,一道蓝光,被精娘的孙女看的清清楚楚,她惊的“呀”的一声尖叫。慧娟也看到了,她来不及说什么,见那蓝光来的猛烈,急忙收住给嫣青送去的真气,抬双手将自己的七分力道聚集一块,一道红光向那道蓝光拦截过去。只听得半空中“喀嚓”一声响亮,(如同爱国者拦截飞毛腿导弹一样)慧娟和那只穿山甲被震得各自向后退了一大步,这才稳住身形,那道蓝光没有打到嫣青。这突来的变故,将爷爷和精娘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穿山甲一下被弄得莫名其妙,“啊,好你个胡老头,怎么我来帮你,你却对付起我来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爷爷没来得及说什么。他仔细看看自己的孙女,又看看嫣青。还好,没什么,他这才放心了。那嫣青还在那里疼得翻滚着,爷爷收了功力,这才来到穿山甲身边。

爷爷苦笑着同那穿山甲打过招呼,人家是来帮助自己的,却险些弄出人命来,又能说什么呢。时间紧迫,爷爷没有细聊,只是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了穿山甲听。那穿山甲真是悔恨自己的莽撞,好在那慧娟功力不凡,不然自己要酿成大祸了。

听爷爷讲完这些情况,那只穿山甲想了想说,让我来看看吧。此事说来也真是巧的很,嫣青修炼千年,成为一名美丽、善良的姑娘,她与天赐也确实是有缘分之人,因此她命不该丧,才遇到了这只穿山甲。这穿山甲平日是很少出来管闲事的,可今天他是赶上了。又因为自己的莽撞,差一点让善良的姑娘丧命,因此,他要看一看,帮个忙的。

听那穿山甲说要看看,爷爷他们都收了内功。此时那嫣青也许是疼痛过度,昏死过去,伏在地上,不再翻滚了,好象是奄奄一息了。那穿山甲毫不怠慢,他急忙走过去,将自己的鼻子贴近了青蛇,仔细地闻着。闻了一遍,他好象高兴起来,接着又仔细地闻了一遍。突然象是对爷爷他们说,又象是在自言自语,“好啊,原来是你们几个在这里作怪啊。怪不得我的胡大哥都看不出来了,这事也就是遇见我,不然谁也没了办法的。平日我定要你们的命,今日却要我来救你们了。”然后,他将嘴巴对准嫣青的身体,大喝一声,“孽畜,还不住嘴。”

他这里自言自语,却弄得爷爷他们莫名其妙。爷爷急忙问道,“到底怎么了,是什么原因啊。”见爷爷问,那穿山甲说道,“胡大哥,什么原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孩子的身上进去了三只蚂蚁,这三只蚂蚁在她体内要出来,就必须将她的身体啃光,这蚂蚁在她体内啃咬她,你想,她能受得了么。现在只有我有办法,你想,我来对付蚂蚁,谁能比得了呢。我将这蚂蚁从她的体内拿出来,她也就好了。”

爷爷他们听这穿山甲说完,大家都松了口气。那么,那蚂蚁是怎么能钻进嫣青的体内呢,这事还得从天赐说起。上回书我们说过,天赐被困进大雪覆盖的陷阱中,他朦胧之中,又冷又饿又渴,无意中喝了几口融化了的雪水,偏偏这雪水中有三只蚂蚁在里边。

那蚂蚁可不是一般的蚂蚁,那是生活了百年以上的蚂蚁精啊。那蚂蚁精是在冬眠的,才被天赐吃掉了。当时天赐是不知道的,正是这三只蚂蚁,使天赐充了饥,身上也有了力气,得以活命。后来又被苏菁菁发现,救了出来。而那蚂蚁,却始终在天赐的体内。这些不但天赐自己不知道,那是谁也不知道的。

今天早晨,天赐为嫣青输血,偏偏赶上那三只蚂蚁在天赐的体内醒转过来,结果,他们就随着天赐的血液,来到了嫣青的体内。本来嫣青已经恢复了人形,身体也马上要复原的。可那三只蚂蚁却不同意了,他们苏醒了,他们不愿意在呆在人的身体中啊。他们要出来,要到他们熟悉的世界中来。他们必须咬破人的身体才能出来啊,因此,他们在嫣青的体内不断的撕咬着。嫣青被蚂蚁撕咬,她怎么能忍受得了呢,因而又现了原形。痛得她满地翻滚起来,闹得爷爷、精娘他们谁也没了办法。

穿山甲是蚂蚁的天敌,他的嗅觉非常灵敏,蚂蚁无论藏在哪里,他都闻得出来。他这一声大喝,那蚂蚁再也不敢撕咬了,老老实实的等在嫣青的体内,听候着穿山甲的发落。他们也知道,这穿山甲是说话算数的,不要自己动弹,他一定会把他们救出来的。

却说这只穿山甲,见爷爷他们都在看着自己,把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他也来了精神。他来到嫣青的身边,唤醒了已经昏死过去的嫣青,然后对她说,“孩子啊,你要忍住疼痛啊,我要给你做个小小的手术,做完你就会好起来的。你千万要忍耐,不要在乱动了。”那条青蛇,伏在地上,静静地等在那里。

那穿山甲毫不怠慢,他咬牙从自己的身上拔下一片闪闪发光的鳞片来,来到青蛇的尾部,在青蛇鳞片少的部位,当然是嫣青的腹部了,他一边安慰嫣青忍住痛苦,一边用自己的鳞片,将嫣青的腹部剖开一条血口,当然,他已经为嫣青点穴止血。这穿山甲此时就象是一位细心的护士,将自己的长舌,伸入了喇开的血口之中,然后,他提气发功,将舌头变的又细又长,那长舌在嫣青的体内,直奔那三只蚂蚁呆的部位刺去。说来神了,那穿山甲的长舌,一下就吸住了那三只蚂蚁,然后慢慢地从嫣青的体内退出。

当然,嫣青的痛苦就不用再去描述了。她做"手术"时,爷爷、精娘、慧娟他们都在一边为她捏了一把汗的,而且他们还是各自用内功,协助她减少痛苦。此时看那穿山甲将舌头退出,大家都舒了口气。果然见那舌尖上,粘了三只黑蚂蚁,那三只蚂蚁又细又小,哪里象什么精灵呀。

慧娟刚要说什么,却见那穿山甲将舌头一吐,那三只黑蚂蚁就落了地,这下不得了,每只蚂蚁变得足有一尺长短,那黑色的触须,加上那裸露着的两棵牙齿,样子十分的吓人。在穿山甲面前,他们却吓得战战兢兢的。穿山甲却对他们说,“你们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进入她的体内的,我会饶过你们的。”就听其中有一只蚂蚁颤抖着声音说,“我们本来是躲在地下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一天,我们被一个人误吞入肚内。也不知过了多少天了,今天我们才苏醒过来,却又随着那人的血液,流入了这条蛇的身上。我们不能在她的身体内生活啊,我们只有吃掉她的肉,我们才能出来的啊。”听完他的话,那穿山甲说,“好吧,你们也许不是说谎话,念你们修炼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今天也没造成什么后果,我切饶了你们,你们快走吧。”那三只蚂蚁听了他的话,如同获得特赦令一样,嗡的一声,一眨眼,全都没了踪影。

天以近中午,虽然是冬日,但天气晴和,太阳当头,在这山沟里,也是暖溶溶的。

看着那三只蚂蚁仓促离去,那穿山甲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爷爷、精娘和慧娟他们,看到了手术的全过程,心里也感到一阵紧张。此时,见果真如那穿山甲所说,真的从嫣青体内,将那蚂蚁清除,不觉也十分佩服那只穿山甲了。

此时的嫣青,因为解除了蚂蚁啃咬的痛苦,安静多了,只是因为她疲劳过度的原因,一时还没有苏醒过来,静静地趴伏在那里,一时还没能恢复人形。大家都围在她的四周,观察着变化。见没有动静,那只穿山甲又来到嫣青身边,用他特有的鼻子,又把嫣青的全身闻了一遍。之后,对爷爷说,“这孩子还没有完全痊愈,因为刚才那蚂蚁的啃咬,留下许多蚂蚁的蚁毒在她的身体里,还需进一步的清除。”

说着话,见他自己一用力,从嘴里吐出一颗绿豆粒大小,闪着绿光的小圆球来。他拿着这粒圆球,交给了慧娟,告诉慧娟,将那圆球放入了嫣青的嘴里。那穿山甲在旁边发动内功,那圆球就顺着嫣青的喉咙,缓缓地到了腹内。

大约又过了有半盏茶时,嫣青有了反应,大家都是一阵惊喜。在那里看到的是,这只大蛇,在地上翻了个身,张开大嘴,“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青绿色苦水来。这一口污水,喷射在积雪的地上,发出一股十分腥臭的气味,大家感到一阵恶心。那只穿山甲看了,又是一阵大笑,对大家说,“哈哈,这回可好了,她体内的余毒,已经全部清除了。”大家听他这样说,也都高兴起来。

果然,又过了一会,那条大蛇又在地上一滚,“嘤”地一声,一位美丽的少女,又出现在大家的眼前。她还是穿着慧娟的衣服,闭着美丽的双眼,鼻翼在均匀的煽动着,静静地躺在那里。证明着她还健康的活着,证明着她的青春、健美。慧娟一见,脸上露出了多日不见的微笑。

大家全都松了口气,爷爷乐得差一点要抱起那只穿山甲,心里激动,却是流下了眼泪。精娘搂住自己的孙女,第一次露出了微笑,显得那样慈祥、可亲。慧娟急忙过去,抱起了躺在雪地上的嫣青。她知道,如果时间长了,风雪会把她冻坏的。

看着被嫣青滚倒的断壁残垣,爷爷也来了劲,对大家说,你们都闪开一边。只见他双手舞动,内功一发,那些坍倒的墙壁,飘散的茅草,折断的花草、树木,几间草房,连同那篱笆院,如同新建一样,眨眼全部恢复了原样,矗立在大家的眼前。

看到这些,那精娘乐得合不拢嘴。那穿山甲在一边也是十分佩服,爷爷却说,“快,大家忙了这一大阵,快到屋里坐吧。”说着,他将大家全部让到屋中。那慧娟也将嫣青抱进里屋,放在了床上。她自己去生起了炉火,一会儿,屋里就暖和起来。

屋里的家具、陈设都和先前一样。大家分宾主坐了下来,现在还不是坐在一块聊天的时候,因为嫣青还没有全苏醒过来,还要等上一阵的。爷爷吩咐慧娟去厨房准备饭菜,叫那穿山甲在客厅坐着喝茶,他同精娘研究一下,二人一同来到里屋,将手搭上了嫣青的脊背,为她输入内功,一股暖流涌入了嫣青的体内,助那嫣青早早恢复功力。

果然凑效,不到一个时辰,嫣青真的苏醒了。她微笑着,两只大眼看着这些亲人,眼睛中却是充满了泪水。但不知什么原因,只见她嘴唇微微煽动,就是说不出话来。爷爷一见,又着急起来。“怎么回事,”爷爷看看精娘,见她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爷爷又陷入沉思。急忙问那嫣青,“孩子,你身上还疼痛吗,”见嫣青摇了摇头,爷爷这才舒了口气。

也不知慧娟从哪里弄来的米面、蔬菜,不大一会儿,她就将那饭菜准备齐全,有荤有素,热气腾腾地摆满了一桌子,还特意准备了一瓶好酒,一并端了上来。见天色已经不早,爷爷叹了口气说,“咳,大家都早已饿了,我们边吃饭,边来研究一下这孩子到底是什么原因,说不出话呢。”于是,大家都围着桌子坐了下来,爷爷给那穿山甲、精娘,各斟上杯酒,又问了问精娘的孙女,见她害羞地摇了摇头,他就给自己也倒上酒,几个人就吃起饭来。

只有慧娟,盛了一碗稀饭,拿了几样小菜,到里屋来喂嫣青。那嫣青流着眼泪,吃了些东西。见嫣青那样伤心,慧娟也流下眼泪。她还在劝说嫣青,“姐姐不要难过了,爷爷他们在想办法,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必须先吃些东西,你才会有力气呀。”嫣青点了点头,不再流泪了。喂完嫣青,慧娟也胡乱的吃饱了肚子。

因为嫣青还没有完全恢复,大家这顿饭吃的也没有滋味,只是都填饱了肚子而已。北方冬日的白天是很短的,虽然春节已过,白天会逐渐变长、变暖,但也要一个过程的。在山区,太阳会很快落山。

吃过了饭,天色以近傍晚。那穿山甲又到里屋,看了看嫣青。对爷爷说,“这孩子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只是身体虚弱,需要多养些时日,就能完全恢复。只是暂时说不出话,还得想办法啊,我是不明白了。这里不需要我了,我还要回去睡我的大觉了。等到春天来的时候,我们再见面吧。”说完,他又看了看嫣青,说,“孩子,你不要着急难过,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需要温暖的气候,我们这里很快就是春天了,到那时,你再到爷爷家来玩啊。”那嫣青躺在床上,眼睛中充满了感激的目光,看着那穿山甲走了出去。

那精灵们,如同那行侠仗义的义士,心胸坦荡,没有那些庸俗的客套,爷爷、精娘、慧娟他们送走了穿山甲,只是各说了句保重,后会有期,就各自分手,几个人又回到屋里。慧娟和精娘的孙女到里屋去陪着嫣青,精娘和爷爷又研究起嫣青的病情来。

慧娟看着嫣青,嫣青看着慧娟,姐妹二人均未说话。过了一阵,慧娟问道,“姐姐身上还痛吗,”见那嫣青摇了摇头,却又落下泪来,慧娟只有以言语相劝。时间过得很快,天完全黑了下来,慧娟点亮了灯火,见那嫣青疲劳的闭上眼睛,她为她盖好被子,就同精娘的孙女一块来到外间屋里,同爷爷他们说话。

此时的嫣青,虽然不能说话,可她已经是十分清醒。她内心中是既有痛苦,也感到幸福。她遇到了这么多的好人,是她在峨眉山生活时所从未遇到的。她见慧娟她们守着自己,眼圈发红,面庞已见清瘦,她知道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因而她感到很过意不去,就自己悄悄地闭上眼睛,也好叫慧娟她们休息一会。

见到慧娟她们出去,她又睡不着觉,就一个人躺在那里,思前想后起来。她想到是因自己的不慎,被那门神打伤,才遭了这场横祸。她想到慧娟妹妹一家为自己出生入死,想到精娘舍出生命给自己疗伤,想到天赐哥哥为自己输血。是呀,自己现在身上的血,是天赐哥哥给的啊。

想到天赐,她再也不能入睡了。她爱他,这爱,折磨了她多日。她也知道,天赐是爱自己的。想到这些,自己又突然感到一阵温暖,不觉悄悄地脸红起来。虽然谁都没看见,她自己却害起羞来。她在床上翻了个身,侧身躺在那里,她睡不着觉,想坐起来呆一会,可她发觉,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好又躺在那里。

时间在悄悄地溜走,大约到了二更天气,嫣青还在那静静地躺着,想着,有点晕晕忽忽,似睡非睡,身体似乎漂浮在云彩里。她突然感到,自己的脖子后边,好象有个什么东西在动。她刚要伸手去摸,看看是什么,却突然感到刀扎一样,是什么东西刺入了自己的后脖颈,她感到异常的疼痛,麻木,不觉“啊”的一声惊叫。这叫声,尖利、凄楚,在寒冷的夜晚,显得异常恐怖。

风停了,外边静静地,爷爷、精娘、慧娟、还有精娘的孙女,他们都没有睡觉,他们在研究着嫣青的病情。到底是什么原因呢,看嫣青已经恢复了人形,可怎么就说不出话呢,如果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呢。见天气寒冷,慧娟又将那炉火点旺,屋子里暖洋洋的。

嫣青这一声尖叫,惊动了客厅中所有的人。第一位跑进来的是慧娟,她借室内的灯光一看,嫣青姐姐还在床上躺着,满脸的汗珠,似乎异常痛苦。在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位小个子的男人。这男人长的奇丑无比。身长还不到三尺,黑黑的脸膛,塌鼻梁,厚嘴唇向外翻着,牙齿却洁白。别看他长的丑,两只绿豆眼却是炯炯有神,闪着精光。他站在嫣青的旁边,右手拿着一根精细的、长长的、闪闪发光的金针。慧娟见到这样情况,吓了一跳,扬手就要向那位男子打去。她刚一扬手,那男子却是用左手食指按住嘴巴,唏嘘一声。慧娟没有莽撞,马上放下抬起来的手掌,问道,“怎么回事,你是从哪里来的。”此时,爷爷、精娘他们都来到里屋。

慧娟这一问,是呀,爷爷、精娘他们都没有见过这位男子,更不知道他怎么会来到这里,可是看到他,觉得他并没有恶意,就放下心来。听见慧娟问自己,那位男子笑嘻嘻的说道,“是的,你们都不认识我,可我自幼就生在你们家里的。要听我的故事,我一会再讲给你们听。我现在要告诉你们的,就是这位姑娘已经会说话了。”

听说嫣青会说话了,慧娟可真是喜出望外。爷爷和精娘他们,也都高兴的不得了。慧娟立刻走过去,对嫣青说,“姐姐,你、你真的可以说话了么。”那嫣青躺在那里,微微地点了点头,用十分微弱的声音说道,“是啊,妹妹。我、我真的可以说话了。”那声音虽然细小,但从嫣青的口内发出,慧娟她们别提有多高兴了。嫣青连她自己都有些不信,但这却是真的。爷爷和精娘他们听到嫣青的第一句话,高兴得如同听到自己的初生婴儿,学会第一声喊娘的声音一样。

看到这情景,爷爷立即对那位男子说,“啊,是你帮的忙吗。快、快,我们快到客厅里坐。”那男子却说,“哦,这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说着话,随同爷爷他们来到了外间屋。大家又分宾主坐下,慧娟给那男子倒上杯茶,就到里间屋去,她要同嫣青姐姐说话。这几天,姐两个有好多好多话要说啊。

嫣青恢复了说话,大家也都高兴起来,他们喝着茶,听那男子讲自己的故事。原来,他还真是自幼就住在慧娟她们家中的,只是住的隐蔽,爷爷他们从来就没见过。他不是别人,是一只人人都惧怕,人人都厌恶的剧毒的毒蝎子。这只蝎子精始终住在慧娟她们的草屋里,已经是几百年了。要说狐狸是很精明的,可这位房客不但白住人家的房子,而且在慧娟和爷爷她们修炼之时,他还在旁边偷偷地看着,学着。因此,他也得以得道,成了气候。这些,慧娟和爷爷她们竟始终没有发现过。

常言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只蝎子始终生活在慧娟她们身边,慧娟和爷爷那种乐善好施、助人为乐、行侠仗义的性格感染了他。他改变了自己原有的那自私、恶毒的品质,他完全没有了自己原有的天性。用我们的话说呢,他彻底的变成了一个好人。

在慧娟她们这里住,他十分佩服慧娟和爷爷他们。他本来早就想从那墙缝中出来,拜慧娟的爷爷为师,也好多学些修炼之法。但因为自己长的奇丑,个子矮小,又因自己是臭名着著的毒蝎子,怕慧娟笑话他,因此他始终不敢露面。只有在背地里偷偷修炼,却练也有成。

本来,在这样冷的冬天,他是躲在墙缝中不出来的。没想到那嫣青现形,弄倒了房屋,把他给弄醒了。他目睹了这里发生的一切,看到了穿山甲给嫣青治疗,爷爷他们给嫣青疗伤。嫣青说不出话时,爷爷他们着急,他就有些怀疑,怀疑是因为那蚂蚁的毒浸入了嫣青的哑穴,嫣青才说不出话来了。那穿山甲给嫣青解毒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此他当时也想提出这个问题,但当着那么多人,他还是没敢现身。

看到慧娟她们都在外间屋,他就一个人溜了出来,正好嫣青翻身,他就转到嫣青身后,瞄准她颈后的哑穴,上去就是一针。常言说的好,“仙鹤头上血,蝎子尾上针”,那蝎子的针是剧毒的,他是用了以毒攻毒的方式,一下就将嫣青的哑穴打开,准备立即隐蔽起来。但是他没有想到,嫣青会好的这样快。他这一针下去,嫣青立即就发出了声音,而且声音还异常的尖利,那是因为疼痛啊。嫣青这里一叫,那慧娟立即来到,他要隐蔽可就来不及了,他只好现身出来,这以后还真的成为了爷爷的徒弟了。

那蝎子精说完这些,引得大家一阵欢笑。见嫣青没什么危险,而且又恢复了语言,大家高兴自不必说。慧娟又重新收拾了饭菜,大家饱餐一顿。那蝎子为嫣青打开了哑穴,也没什么事了,他就告辞,回了他的墙缝中继续修行了。

慧娟陪着嫣青说了半夜的话,到了早晨,才沉沉的睡了一觉。见天光大亮,慧娟起床,嫣青身体相当虚弱,还得继续躺在那里疗养。爷爷和精娘他们却是坐了一夜,聊了一夜。他们的道行很高,只要打坐,就能恢复体力了。因此,到了早晨,他们的精神,依然非常饱满。

放下这里暂且不表,且说初二这天,玉华抱着昏迷不醒的天赐,匆忙的回到大刘庄。她没敢见哥哥、嫂嫂,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天赐放在床上,就行气发功,将自己的真气,缓缓地输给天赐。那天赐得了真气,很快的苏醒过来了。见只是玉华一人在自己身边,又是到了家中,就非常惦记嫣青和慧娟她们。玉华将发生的一切都讲给了天赐,告诉他,有慧娟和爷爷他们,嫣青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天赐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下午,玉华为天赐做了许多补血的饮食,在玉华的悉心照料下,天赐的体力已经恢复。他们二人来到兄嫂的房间,把见到慧娟和嫣青的事告诉兄嫂。当然,为避免兄嫂担心,他们隐瞒了发生的一切,只是说慧娟她们很好,不日就会来这里的。听了这些情况,兄嫂也就放下心来,就盼望着这些妹妹们能早日同自己的弟弟团聚,过上太平的日子。

到了晚上,天赐和玉华都在惦记嫣青,也不知道嫣青会怎样了,这一夜,他们都没有休息好。早晨天赐醒来,起身叫玉华,心想再去盘山,看看嫣青她们怎样了。谁知见那玉华却同往日不一样了,她躺在那里,脸色煞白,牙关紧闭,双手捂住小腹。

见到这样情景,天赐立即问道,“啊,玉华,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那玉华却摇了摇头说,“没什么,郎君不要大惊小怪,我只是小腹有些疼痛,休息一下就会好的,你不要惦记了。”你快去见兄嫂,给他们请安去吧。

“不,你告诉我,你到底怎样了。”问着话,天赐掀开玉华的被子,他这一看,大吃一惊,只见那玉华下身,流下血来。那玉华却是羞得满脸通红,急忙拉上被子,“郎君不要惊讶,我只是略感不适,休息一下就会好的。”那天赐却是担心的很,他虽然年青,但因读的书多。他知道玉华已经有了五个月身孕,在这方面万万不可大意啊,他急忙起身,跑到嫂嫂房间,叫来嫂嫂。

嫂嫂一见这种情况,立即感到大事不好,玉华可能因为这些天劳累过度,怕是要早产了。急得她立即告诉刘福,赶快去请医生。医生很快就到了,一看,立即确诊,果然玉华是因为劳累,(昨天,玉华抱着天赐回来,劳累过度)确实要早产。哥哥、嫂嫂和天赐立即请求医生,一定要保住胎儿,他们知道,五个月的胎儿如果降生,是不会活的,因此要保住他。

要保住胎儿,却也容易,只要静养些日子,再吃些补胎的药,就会好的。只是在这穷山僻壤,又是大冬天,这药材不好找啊。最重要的是,这药,需要一副药引,那就是要一副鹿胎衣。这可怎么办呢,要到哪里去找啊。整个大刘庄,都在帮忙想办法。

这里再说嫣青她们,嫣青养了几天,已经过了初五,慧娟她们照顾的无微不至,爷爷和精娘他们每日给嫣青输入真气,助她恢复体力。可无论如何,她还是不见好转,身体虚弱得很。初六这天,天气异常晴朗,太阳高照,气候也有些暖和。那穿山甲还在惦记嫣青,一早晨,他就从后山赶来,打听情况。

穿山甲来了,嫣青对他无比感激,说了许多感谢的话语,那穿山甲也无比高兴。爷爷他们一商量,那穿山甲就说话了,“嫣青姑娘自幼生活在峨眉山,那里气候温暖,非常适合她养伤。我们这里气候寒冷,空气干燥,要在这里羊好身体,需要很多时日的,我看要让她很快好起来,不如让她回峨眉山去修养一段时间,这样,比在这里将养要好的多啊。”

爷爷他们一听,见他说的有理,立即同意了他的看法,决定还是让慧娟陪着她去,养好身体,二人再一同回来。精娘的孙女一听,也要同她们一块去峨眉山,她还没有到外面去过,她也要出去长长见识。见她要去,精娘想了想,说道,“你去就去吧,到外面闯闯也好。还可以帮助慧娟姐姐,背着嫣青。只是路上要听慧娟姐姐的话,千万不要任性,耍脾气啊。”

见奶奶同意了,她高兴地几乎跳起来。“好吧,嫣青姐姐就交给我来背着好了,我路上决不调皮的,我也是大人了啊。”她的话逗得奶奶大笑起来。他们决定的事说干就干,嫣青听说要回老家,心里也非常高兴,虽然那里没什么留恋的,但毕竟,那是自己的家乡啊。

要走了,慧娟惦记天赐哥哥。他告诉爷爷一定去大刘庄,去看看天赐他们。顺便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们,叫他们不要惦记,她和嫣青很快就会回来的。爷爷告诉她说,“放心吧,这里一切都有爷爷呢。不过我担心的倒是你,你一路上要十分小心。这次去不象上次,也不要过分着急,晓行夜宿,注意休息。一路上千万不要乱管闲事,也不要惹是生非,嫣青的身体一好,你们就速速回来,免得我们惦记。”

爷爷的话慧娟都一一记在心里。临行前,爷爷和精娘,又嘱咐嫣青一番,这回无非都是些儿女情长的话语。嫣青要回家,心里异常激动,精神也好了一些。要走了,说了声再见,三位如花的少女,认准方向,唰的一声,一下就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