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冥限禁狱
作者:一一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704

皎洁的月光结实地笼罩在这片府邸上,眼前整片阴森又无形中散射出威严的府院被一片灰白晕染,刻有“天曹府”三字的血红牌匾赫然与屋面的绿色琉璃瓦相互映衬。正殿置于院落的正中,向四面张獠,势态再向中心收缩。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有力地渲染了冥限地府恐怖存在的唯一。

应当是受自己心境的影响,心里头更涌上种稍动不安的压抑。

殿前瘦骨嶙嶙笔直向上的梁柱,支撑着上部复杂交织的梁架。再加上周围有限空间内的空旷荒凉,我顿时感觉这里的一切都很不明确,那种存在的不肯定和静止的流动,似乎这殿没有绝对明确的体形。随时都将脱离地面冲天而起。只有永远阴冷的幽石道让我有种脚踩实地的塌实。

噬魂鬼在一侧大献殷情,不厌其烦地着向我述说天曹五十二司主的权势和威风。其用意应当是想暗中开导我如何利用这份超然的权位胡作非为。

而此时我的脑际中却是泄气之极,实在就想一口咬死这只苍蝇算了。可是自己又不能,更若不表现出点与他臭气相投的兴趣,说不得就能引起这奸诈小鬼的怀疑。于是也就任凭他说的天花乱坠,自己听半句漏一句,偶尔含糊地吱唔着配合他。

猛然间,其中一项特权却是引起了我的注意,首次打断他的话语插嘴问:“你刚才说什么?我听着不太肯定!”

噬魂鬼重复一遍道:“除却重犯,各殿天曹司主可以任意赦免其所属殿狱之下的罪魂,就是罪恶滔天也不过凭司主一句话便能改变其刑罚,”

原来自己此时的身份已完全可以超然于地方刑法约束之外,却不知这天曹司的职位这两天给予了自己于地府行动天大的方便。

我听得清楚后,再打断问道:“何谓重犯?”

噬魂鬼本意是为了提醒将来若有不测我当可利用权职保他小命,现在则满心不能理解为何我单对那些囚魂有如此大的兴趣,又不敢扫我的兴致解释道:“原本只是些太夸张做恶的冥将鬼卒,后来天冥开战后,钟殿主将那些个恶者打入十八地府之下的修罗界。如今全是些不惧死灭,无心念战的冥将。”

我假意恨恨问:“既然不能为我冥限所用为何不杀鸡敬猴?”噬魂鬼闻言晒道:“司主倒也是心恨手辣的角色,只是钟殿主的意思是不能便宜了他们,就让其受尽刑罚,更以活例来告戒其余战将!”

我顿时心中骇然:这钟馗行事倒是残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比一死了之确实痛苦无数倍。附和道:“恩!这招确实受用,无愧于冥限地府的掌权者!”话语再转,终于问到主题:“那些天限战俘可算其中?”自己想到的是地藏或者就在其中。将来的事,谁也没法说个准。先探过再说!就算没法营救,说不得也能从他口中得到些有力的讯息。

噬魂鬼闻言大感愕然,心中生疑,直勾勾地望着我暗自揣摩。我稍微凑上前压低声神秘道:“奇怪吗?你当然不知我的‘九冥噬转轮’神功的秒用。可以直接炼化其阳神灵气为我所用,天限神魂于我可是难求的灵丹妙药!何止是日进千里。”

噬魂鬼为我随意捏造的神功大法深深震慑,恍然大悟,却又似乎有难言之隐嗫嚅道:“原来如此,只是这有些为难。司主”我笑道:“怎么?不方便?你不知我若是能神力大增,更得吕王赏识,予你岂非更有好处?”再见他沉吟不语左右为难,加重筹码道:“嘿嘿,若是我满意,说不得便将此神功传授于你!”

噬魂鬼猛然间像下了一个莫大的决心恨道:“如此小的也豁出去了,小的只求司主为小的求得放生司一职,至于司主神功小的却是不敢赊求!”

我见他终于落入圈套心中满意,口中却道:“你这小鬼,倒是时刻不忘偷食魂灵,好,此事你我就此拍定,只是届时遇得上好魂灵莫要忘记为我留得几束!”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行至天曹殿侧露天廊道上。以擂武为借口,我决定明晚便往禁狱。地府暗无天日,不分昼夜。所谓明晚,以冥限计时就是阴月的一个落起。噬魂鬼这才满心欢喜,飘闪告退。

另外,根据噬魂鬼所言,他根本无需任何准备。大凡冥限九殿刑罚地狱之外的牢狱,进出者都需手持殿王之上的赦行令牌。而包括天曹司在内其上的权势者——三司,六案,则可以免去。因为这些俱都乃冥限地府的中坚顶粱,所有缘由最终仍可以用两个字解释:权利!

四周寂然无声。廊道一边空旷,以天地为栋宇。另一边与仅一壁之隔偌大的天曹大殿紧挨着。这里更仿佛郁积了几千年的怨气。往里看去,阴气通过空廊、檐廊和门窗渗透出来,与隐约的月光洒下组成的一系列串联飘忽的白影,溶蚀在黑幽的廊道另一端的昏阴里。

我瞪着眼睛往里走,满脑袋塞的是明晚的行程,自己要如何做的手脚干净不留一点痕迹。心中打定的第一个主意就是:所有知悉者一个都不能留!

转过一个诡异的曲折,发现自己赫然置身于调休的寝室之外,那一扇血色古木门特别引人注目。

正待开门,却为一边飘起的声响吓了一跳。

“我与舍友唐突来访,打搅司主清休!还望不要见怪!”

扑腾跳动的心险些就飞将出来,我抚着惊惶未定的胸膛忍不住埋怨:“拍鬼片啊!至于这样吗?”定睛一看,是日直和一不知名的奇士闪现。那士长相油黑,让人怀疑不是刚从煤窖里爬出来,便是才于非洲度假归还。一身着装更是可圈可点,虽不至于补丁加补丁,也是酸皱不堪。此士应当是包拯,除却额头少了一记醒目的白月牙胎记,其余一切与传言吻合。

那士见我从头到尾不住地打量着他,升起一副漂泊凛冽之气的神色。诚然没有一丝不自然的感觉。反而是日直在一边埋怨道:“司主见笑了,舍友素来便是不注穿着礼节!”

我这才察觉自己失礼了,其实自己哪里是在乎这个,只是心中无法压制对这传说中的人物的景仰。急急道:“哪里!哪里!累你们久等了,我们进房再说!”话毕亲自上前为他们打开房门,尊敬相待。

包拯见此面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显然是想不到我这个天曹司主竟这般善处,先前对我及没有好感而怀有的抵触心冰消瓦解。再在一边日直的不住催促下,才犹豫着随他之后踏入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