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作者:李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8238

李凉《小鱼吃大鱼》第十章

小鱼儿忽然大叫一声:“来人哪!”

“有。”

立有一名小鱼帮的弟兄翻墙而入。

阿呆一见不是张大柱,脸色骤变,道:“鸡婆,又不是找你,去叫大柱子来。”面前的大汉泪下如雨的道:“回二帮主的话,张代分舵主早在数日前便已身故。”

凤儿闻言大惊道:“大柱子死啦?是怎么死的?”

大汉戚容满面的道:“看情形是毒发而亡。”

小鱼儿惊愕不已地道:“毒发而亡?他——哦,我明白啦。”

阿呆道:“小鱼儿,你明白什么?”

小鱼儿道:“你还记不记得,在山西静乐县的赌场里,曾经给大柱子服用一粒药丸?”

阿呆道:“记得,咱们以前误以为是补药,现在才知道是解毒药。”

凤儿还是不明白,道:“既是解毒药,为何还会中毒?”

小鱼儿阵道:“笨啊,大凡解毒的药剂,多数以毒攻毒,只是毒性较弱,发作期也比较迟,一旦发作出来,可能十分凶猛。”

大汉接口道:“帮主之言不差,的确来势凶猛,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张代分舵主便告一命呜呼。”

阿呆道:“混蛋,这么重要的事也不报告一声。”

大汉战战兢兢地道;“当时正值三位帮主追赶疯人侯志,后来小鱼帮主又被宗何将军请去行宫,二帮主三帮主急得团团转,根本没有机会报告。”

阿呆臭骂道:“妈的,你的理由其多,事后又为什么不曾放半个屁?”

大汉道:“闹出人命,怕被三位帮主责罚怪罪,谁也不敢主动出面做报告。属下是被大家伙公推出来,准备挨骂的。”

小鱼儿眉头一挑,道:“推得好,你叫什么名字?”

大汉道:“小的马魁。”

小鱼儿道:“马魁,从此刻起,你就是本帮的第一分舵主,正式的,不是代理。”

马魁原本是硬着头皮,准备来挨骂的,如今却因祸得福,喜不自胜地道:“谢谢帮主,谢谢帮主,今后不论水里火里,纵然肝脑涂地,亦万死不辞。”

口说不足,还准备跪下去谢提拔大恩,被小鱼儿阻住了,道:“少拍马尼,本帮主最恨软骨头,好好的干,小鱼帮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取出一千两银子的银票来,交给马魁,作为他们的食宿费用,马魁一本正经地道:“帮主唤属下进来的意思是——?”

小鱼儿道:“啊,对了,可有人盯丁宁的梢?”

马魁道:“有,丁宁是往东南方去的。”

小鱼儿道:“好,知道去向就好办,你下去吧。”

马魁一揖而退,阿呆傻呼呼地道:“小鱼儿,你可是怕姓丁的背叛咱们?”

小鱼儿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丁宁带来的解毒药,仍然放在桌子上,凤儿双目凝视,百感交集地道:“真可怕,太可怕啦,解毒药也可以毒死人,糟老头的心肠也未免太狠毒啦。”

阿呆摆下一张苦瓜脸来,说话的声音比哭还难听:“可是,为了活命,咱们却又不能不吃,苦阿,苦啊,真他妈苦啊。”

是很苦,明知有毒,却非吃不可,不吃就会有性命之忧,实乃人生一大悲哀。

三小今天的心情特别坏,似乎存心想拿自己的生命开一次玩笑,他们一致决定,暂时停药,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一路往东南行,大目标指向位于皖中的穿云堡。

也一路平安无事,并未发生想像中可怖的毒发事件。

眼看夕阳西下,前面一个大镇已遥遥在望。

阿呆嚷嚷道:“怪哉,咱们一日未服解药,并未毒发,莫不是丁哥开咱们的玩笑吧?”

凤儿道:“这些事,都是丁宁在不得已的情形下吐露出来的,没有理由要骗人。”

阿呆不服,道:“可是,怎么连一点动静也没有?”

小鱼儿道:“阿呆,你大概是活得太乏味,是不是想尝尝毒发的滋味?”

阿呆道:“是啊,是啊,酸甜苦辣,人生百味,应该都尝一尝才够刺——”

“激”字尚未出口,忽然改叫一声:“我的妈呀!”双眼发直,脸色泛黑,卟通!

一声,栽倒在地。

“小鱼儿,救命啊,快拿解药来,我——”

毒性好猛,话至此处,已不省人事,在地上滚来滚去,痛苦万分。

小鱼儿忙以最快的速度,倒出三颗解药来,三个人一人一颗。

刚将解药塞进阿呆嘴里去,小鱼儿突觉腹内一阵奇痛袭来,血脉逆转,痛如刀割针扎,接见一片黑暗铺天盖地而来,当场仰面栽倒。

“哎呀我的妈!”

“哎呀我的妈!”

小鱼儿哼声未落,凤儿唉声又起,也直挺挺的毒发而倒。

三人倒作一堆,在地上滚来滚去,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如雨而下,呻吟的声音凄厉刺耳,痛苦之情,莫可名状,当真生不如死!

万幸已及时眼下解药,片刻之后便雨过天晴,不然,哪里还会有命在。

拍去身上尘土,擦拭一下汗水,小鱼儿余悸犹存地道:“好险,好险,差一点咱们就会闯进鬼门关。”

阿呆臭骂道:“混蛋老头,王八老头,操他亲娘祖奶奶,总有一天,我阿呆先生要抽他的筋,剥他的皮,拿他的鲜血来当酒喝。”

天色已暗,经过这一阵折腾,三人俱觉身心疲惫,进入前面镇集,找了一家客栈,胡乱塞满肚子后,便开了两间上房睡了。

阿呆和小鱼儿共处一室,很快便呼呼入睡,进入甜蜜的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该是深更半夜以后的了吧,忽然被一连串怪异的声音给吵醒。

声音的确很怪,好像光着脚丫子,在泥地里走路,又似是小孩子在玩水枪,吱吱喳喳的,十分刺耳,间或还有哼啊哈女子娇喘的声音。

偶而也会有男女谈话的声音传来。

声音就来自隔壁,不久,二人终于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阿呆噤声道:“妈的,他们在‘屠杀’。”

小鱼儿声若蚊呐:“而且,这一对狗男女不是别人,男的是糟老头,女的是赛珍珠。”

干脆过去把他们宰掉算啦。”

“不行,此刻换回乌剑、太极棍等乃当务之急。”

“还有解药方更急更重要。”

“所以,此时此地,咱们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隔壁及时传来了千面人魔跟赛珍珠的轻声细语……

“可是主人太贪,喜新厌旧,太喜欢穿‘新鞋’,害得人家常常闹饥荒。”

“傻丫头,老夫玩过的女人,绝不许争风吃醋,只要你忠心不二,我老人家倦鸟知返,会随时随地入你的门的。”

“然而,你这么老,我这么小,名份又未定,算什么嘛,你的子女可能比我还大哩。”

“老夫没有儿女。”

“总会有老婆吧。”

“也没有老婆。”

“那就更该给人家一个名份。”

“老子不喜欢名份,合则上床,不合则滚蛋。”

“起码人家应该知道床头人是谁?”

“臭娘们,你真噜唆。”

“不是嚕唆,是关心,我最恨‘集体屠杀’,每次事后至少三天不上人家的床。”

“妈的,这是老夫的嗜好,你少管,三天两头光顾你一次就不错了,别贪心不足。”

“哼哼,最低限度,你应该答应人家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在你的身边,不希望再有别的女人。”

“本来就只有你一个嘛。”

“还有,还有一个小凤。”

“哦,你怕她抢你的位置?”

“主人不是最喜欢摘嫩芽嘛,人家才十四岁,你就——”

“放心,凤儿是唯一的例外,老夫不会打她的主意。”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少问,准备好,……”

“累就睡吧,明天一早咱们还要去穿云堡,待穿云堡的事一了,老子便可富甲天下,无敌武林了。”

杀伐已止,鸣金收兵,果然没再听到任何声音。

不久,却传出了刺耳的鼾声。

阿呆跟小鱼儿对望一眼,心意已通,小心翼翼地起身下床,叫醒凤儿,三个人蹑手蹑足向千面人魔的房间行去。

舔破一块窗纸,朝里面一看,千面人魔跟赛珍珠仍一丝不挂地扭在一起,但已呼呼入睡。

一个长形的包袱,就放在床头上。

阿呆在心底深处暗骂一句:“妈的,一对臭狗男女!”退后半步,小声对凤儿道:“要不要开开眼界,见识见识?”

凤儿没看也可以想得到是个什么景象,早已羞红了脸,连说:“不要,我才不要看这种丑事呢。”

为防万一,小鱼儿将从逍遥庄带来的吹筒取出,插入窗内。

吹了一会儿,室内立告毒雾弥漫,三小这才放心大胆地潜进房里去。

此屋一明一暗。外面是~间堂屋,桌上尚有残酒剩菜。

千面人魔与赛珍珠是睡在里面的一间卧室里。

阿呆道:“凤儿,快,进去将那个包袱偷出来”

凤儿迟疑道:“他们——我——”

“他们昏睡不醒,你是扒东西的专家,怕什么?”

“我是怕他没有穿衣服,赤身露体的多难为情。”

“哎呀,什么时代啦,还害臊,总有一天,你也会和小鱼儿光着身子上床的,去去去!先学习学习也好。”

管她愿不愿意,死推活推的将凤儿推进卧室去。

好快,不过片刻工夫,凤儿便捂着嘴,红着脸,提着一个长形包袱走出来。

果不其然,乌剑、玉镯、太极棍都在包袱里。

三小好不兴奋,忙将膺品取出,放进包袱中。

小鱼儿道:“怎么没见天王之星?”

凤儿道:“其他的地方也找过,没找着。”

“还有解毒的药方子?”

“奇怪,也到处找不到。”

“再仔细找找看。”

“好!”

阿呆道:“何必费事,干脆点了他的穴道,脖子上架一把刀,严刑逼供好啦。”

小鱼儿不以为然,道:“此时不可鲁莽,必须留下条退路,万一弄僵咱们就死定啦。”

凤儿提着长形包袱,再度潜入卧室。

这次时间稍久,想必她搜查得十分仔细。

然而,她并未找到“天王之星”,也没有找着解毒的药方子,甚至连眼前使用的解毒药也没见一颗。

三小不免大失所望,事实摆在眼前,他们的生命仍在千面人魔掌握之中,不见‘天王之星’,小鱼儿体内的蛊虫元神就无法解除,只要安乐公主段菲菲一作法,或是他春心一动,小鱼儿恐怕就没得好日子过。

怀着~颗沉重的心,离开客栈,离开镇集,摸黑踏上征途。

东方已露出鱼肚白,微风拂面,三小的心情这才稍稍好转一些。

阿呆道:“小凤,你凭良心说,是否搜得很仔细?”

凤儿道:“当然很仔细,该找的地方都找过啦。”

“天王之星会不会是戴在糟老头的手上?”

“绝对没有。”

“其他的地方有没有触摸过?”

“阿呆,你在胡说什么,叫我去摸一个老男人的身体?”

“哼,真差劲,连一个老男人的身体也不敢去摸,看将来谁敢娶你啊。”

小鱼儿戏谑道:“如果真的没人要,马马虎虎,青青菜菜,我小鱼儿大慈大悲,要啦。”

凤儿闻言,一张俏丽的脸蛋儿,气得一阵青一阵白的骂道:“死阿呆,臭小鱼儿,竟敢拿我寻开心,小心我打烂你们的嘴?”

说打真打,左右开弓,阿呆和小鱼儿一见不妙,拔腿就跑,凤儿咬着尾巴猛追、三个人就在荒郊野外,戏耍打闹起来。

一肚子的阴霾亦随之一扫而空,又恢复了他们调皮蛋,无忧无虑的模样儿。

没多久,随着初升的旭日,又唱起歌来:小儿郎小儿郎小小儿郎不简单不论黑白两道无分大盗大侠拳打脚踢口诛笔伐威震四方无敌天下歌声嘹亮,群山回响,翻来覆去的唱了好几遍,直至日上三竿,人影消失。

皖中。

北峡山。

位于合肥之南,桐城县北。

峰峦苍翠,景色秀丽,可谓人杰地灵,素为隐者侠土喜欢卜居之地。

南麓,一道插天绝壁的下方,有一块十余亩大小的平台,三面又是刀削毕立的峭壁,只有一条婉蜒曲折的山路可盘旋而上。

就在上面,建有一座十分宏伟,无比雄壮的城堡。

这就是曾一度领袖武林,傲视寰宇的穿云堡。

穿云堡的围墙,全系墨绿色的巨石砌成,墙高三丈,四边还有四个碉楼,黑漆大门,高大壮观,一对银环,就足足有十来斤重。

“铿!铿!铿!”

铜环大,叩门的声音也大,浑厚有力,嗡嗡不绝。

叩门的人不是别人,是小鱼帮的二帮主阿呆先生。

堡门之内一片寂然,未见任何反应。

阿呆正待再敲,小鱼儿阻止道:“呆啊,敲什么敲,穿云堡早已灭门,你想惊动恶鬼来列队迎接?”

伸手一推,门闩末上,呷呀而开。

好大的一片建筑,云楼高耸,亭阁雅致,房舍排列的层次分明,井然有序,越发显现出镇八方罗四维当年领袖武林的气势。

由于地势甚高,长年笼罩在山岚云雾之中,壮严之余,益增三分仙气,“穿云堡”

三字,的确名实相符。

房舍尚称完好,地上积尘盈寸,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

却见面前的广场之上,横七竖八地倒着一大群人。

不!不是人,严格来说,应该说触目皆是骷髅白骨。

阴森森,白苍苍的,约略估计,少说也有数十人。

进一步观察,发现更多的人系死在床上,无疑是惨遭夜袭,来不及起身应战,便作了刀下之鬼。

从骷髅骨架,乃至毛发上不难辨明,连妇孺亦难逃毒手,确是灭门奇祸,鸡犬不留。

凤儿道:“张忠、王化、游全河;雷天豹这一干人也未免太心狠手辣,惨无人道啦,究竟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值得他们下此毒手?”

小鱼儿感慨系之的道:“江湖上的事千奇百怪,无风三尺浪,为情、为仇、为宝,为秘笈,为女人都有可能,哪还有一定的准儿。”

阿呆煞有介事地道:“我看十之八九是为女人。”

凤儿道:“何以见得?”

阿呆道:“你忘了石总管的话啦,说那穿云堡主夫人纪香云卡水长水,美得像一朵花呢。”

小鱼儿补充道:“是的,石总管的确说过,纪香云美若天仙,举世无双,不知羡煞了多少江湖侠士。”

阿呆老气横秋地道:“所以说,女人太美也不是好事,这正应了一句古话。”

凤儿道:“哪一句古话?”

阿呆的眼珠子在凤儿脸上打转,道:“女人者,祸水也,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

凤儿闻言大为不悦道:“阿呆,你说什么?”

阿呆一见苗头不对,拔腿先向堡内行去,连说:“没有,没有。”

堡内的情形,依然令人惨不忍睹。

处处都是白骨。

处处都是骷髅。

处处蛛封尘积。

处处满目疮痍。

自始至终,没见到一个活人。

亦未见丁宁跟赛珍珠、千面人魔来此会合。

这时,已至穿云堡的后方,面前是一大片空旷之地,再过去便是插天绝壁,阿呆边走边说道:“伤脑筋,这件事看起来还挺麻烦的,想要找到纪香云母子,简直难如大海捞针,说不定还得走回头路。”

凤儿道:“走什么回头路?”

阿呆道:“将王化、张忠、游全河救出来,再严刑逼供。”

小鱼儿道:“依我看,不如集中全力,去寻铁胆魔星雷天豹,纪香云八成是被姓雷的看上了她的美色,金屋藏娇,据为己有。”

凤儿道:“可是,雷天豹这个老匹夫,好似烟消雾散鬼吹灯,在江湖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他自己的老婆都找他不到,咱们又到哪里去找?”

这事的确恼人,小鱼儿摇头叹息,无词以对。

阿呆是个财迷,盘算着银子的数目道:“找不到雷天豹,咱们的损失可大啦,不但拿不到姓石的老头儿的巨额重酬,也没有办法将他卖到官府去,领那四万两赏金,可谓灾情惨重,这个老小子本事真大,难不成是上了天?入了地?”

话至此处,忽见平整如镜的峭壁之上,有一道铁门,许是年久无人保养,早已锈蚀不堪,不仔细看,真还不易察觉。

门上有好几个大小形状不一的孔洞,从其中一个最大的圆洞里,赫然探出一只手。

自然不是肉手,而是一只枯骨爪子。

凤儿惊叫一声,道:“怎么里面也有死人,真吓死人啦。”

小鱼儿默察片刻后道:“可能原先这里面就住着有人,穿云堡灭门之后,被活活的饿死在这里。”

阿呆道:“不对,不对,这话不合情理。”

小鱼儿道:“哪个地方不合情理?”

阿呆振振有词地道;“如说是原来就住在里面,他可以打开铁门,从里面走出来,不可能饿死的。”

这话的确言之成理,小鱼儿马上意识到,事情着实透着古怪,石洞之内说不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当下心转意决,决定打开铁门,一看究竟。

然而,费了不少劲,铁门却始终打不开。

用力冲撞,依然纹丝未动,但闻嗡嗡之声不绝,判知铁板不薄。

取下枯骨爪子,向内张望,里面黑漆漆的一团,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凤儿仔细观察一下铁门上的洞孔,道:“你们看,这四个洞孔像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什么东西可以插进去?”

阿呆看了半天,傻呼呼的道:“我看不出来。”

小鱼儿比较细心,发现四个洞孔,一个多角形,一个长方形,一个细长菱形,一个圆形,瞬息之间,脑中的灵光闪了几闪,道:“如果我估计不错,乌剑、玉镯、太极棍、天王之星,应该可以插得进去。”

一语惊四座,惊得阿呆跳了起来,拍着自己的后脑勺道:“我怎么没有想到,真衰啊!”

小鱼儿道:“你要想到就不是阿呆啦。”

阿呆不再言语,拿起太极棍,放进那个最大的圆洞内。

果然严丝合缝,分毫不差,微一转动,里面且有机簧“卡!卡!”之声传出,似乎这一个孔洞,原本就是根据太极棍的尺寸而做。

凤儿的动作也不侵,将乌剑、玉镯插进细长菱形及长方形的洞孔内。

同样合缝严丝,不差分毫。

无疑,乌剑、玉镯、太极棍正是开后这一道铁门的钥匙。

可惜,天王之星是仿制的膺品,放不进去,不然马上就可以打开来。

阿呆神采飞扬地道:“奶奶的,怪不得糟老头千方百计的要咱们去抢夺乌剑、玉镯、太极棍,原来有这么大的妙用,那百万两他很想必就藏在里面。”

凤儿道:“或许还有更贵重的东西。”

小鱼儿道:“再贵重打不开也等于是零。”

阿呆道:“咱们现在就去找糟老头,把他砸成肉泥,捣成血浆,我就不信找不到绿林令。”

凤儿道:“不必去找,丁哥不是说过吗,老头也要到穿云堡来,咱们坐在这里就可以啦。”

阿呆道:“对,他可能正是为饷银宝物而来,咱们不妨先好好合计合计,布下天罗地网,然后来个瓮里捉鳖,等他来上钩。”

小鱼儿却大唱反调:“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别忘记,我们的生命还握在糟老头的手掌心里,千万不可轻举妄动,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

阿呆气愤愤地道:“衰啊,衰啊,难道我们注定要给他当一辈子的工具,做一辈子的杀手,永远没有出头日吗?”

小鱼儿紧握右拳,击向空际,断然决然地道:“当咱们取得解药方子的时候,就是他亡命断魂的日子。”

阿呆道:“这件事我看非凤儿莫属,她一定可以办得到。”

凤儿愕然一征,疑云满面地反问道:“咱们三个人都不一定能办得了的事,我一个人能够办到?”

阿呆斩钉截铁的道:“能,一定能,不论是讨?是偷?是骗?你是最佳人选,绝不作第二人想。”

凤儿一怔神;道:“阿呆,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阿呆道:“笨啊,道理最是简单不过,你跟糟老头的关系非比寻常,就算被他逮住小辫子,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凤儿甚觉刺耳,道:“阿呆,你真的相信丁哥的话,我倒认为他很可能是猜测之词,甚至是无中生有。”

小鱼儿小心谨慎地道:“丁宁有可能是猜测之词,甚至无中生有,但千面人魔与赛珍珠的悄悄话却可信度极高。”

凤儿吃惊道;“糟老头说什么啦?”

小鱼儿道:“意思差不多,说你与他有很特殊的关系。”

凤儿哭丧着脸道:“他有没有说到底是什么关系?”

阿呆口没遮拦地脱口就说:“他没有说,但猜也可以猜得到,不是祖孙,就是父女,甚至可能是跟情人偷生的私生女。”

这小子未经大脑,信口开河,大大地伤了凤儿的心,咬牙切齿地喊叫道:“不!绝不!我不可能有这么阴狠毒辣的爷爷,也不可能有这么个魔鬼爸爸,更不会是私生女,我不信,我不信,我绝对不信,我绝对不信!”

她越说越激动,说至最后,已是声泪俱下,人也没命似的向前奔去。

有哭泣的声音传来。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但并非凤儿。

因为凤儿的哭声,早在阿呆和小鱼儿的劝慰下停歇。

哭声来自东北角上绝壁的下方,一座坟墓的前面。

祭石之上,摆着鸡、鸭、猪三牲,另有四样时新鲜果,蜡烛高挑,檀香三柱,一位全身搞素的妇人,正跪在墓前烧纸。

一面烧纸,一面哭泣,口中还不时发出梦呓般的言词。

许是悲伤过度,言词含糊不清,站在三丈许外的凤儿、阿呆、小鱼儿一句也听不懂。

许久,许久,纸烧完了,泪也干了,素衣少妇这才站起身来。

猛一回头,射出来两道冷电似的眸光,从三小脸上一扫而过,语冷如冰地道:“又是你们三个娃儿,跑来穿云堡作甚?”

眼前的少妇风姿绰约,雍容华贵,说多美就有多美,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气质高雅,庄重秀丽,宛若观音再世,有一股子令人不敢带视的威仪。

阿呆在心里狂喊:“卡水卡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小鱼儿亦暗忖道:“安乐公主段菲菲在她面前,恐亦会逊色三分。”

凤儿道:“你是谁,你好象认识我们?”

素衣少妇面上表情全无地道:“在逍遥庄本夫人曾见过你们一面。”

小鱼儿惊“哦”一声道:“哦,原来你就是深居后院小红楼的那位歹命夫人?”

阿呆道:“夫人丽质天生,气度尊贵,不像是‘歹命’之人,莫不是天妒美人,红颜薄命?”

歹命夫人冷哼一声,没有答腔。

一语甫毕,只见张婷婷手里拿着一束野花,从山壁那边飞奔而来,口里大声嚷嚷道:“娘,我找到一株野花,好漂亮啊,正好献给罗堡主。”

活落,人也到了,立将野花放置墓前石碑下。

小鱼儿这时才注意到墓碑上的字,果然是镇八方罗四维的坟。

张婷婷也发现了凤儿他们,兴冲冲地道:“凤儿姐姐,阿呆哥哥、小鱼儿哥哥,你们也来啦,这真是太好啦,人家正愁找你们不到呢。”

余音未落,人已急匆匆的冲过去。

却见歹命夫人织手一扬,撒下一道强劲暗力,将她强行截下来。寒脸道:“婷婷,还记得离开开封前的情形吗?”

张婷婷顿如泄了气的皮球,乖巧柔顺地道:“记得,娘本来是不准我跟随的。”

“后来又为何肯让你跟着我离开逍遥在?”

“那是因为孩儿答应娘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娘不说,孩儿不准问任何事情,未得娘许可。也不许做任何事情。”

“你没有忘记就好,还不快乖乖地回到娘身边来。”

张婷婷不敢违抗,乖乖的回到歹命夫人身旁,道:“可是,娘,他们都是女儿的好朋友,不是外人。”

歹命夫人的脸上依然未见到半丝半毫的笑容,道:“孩子,你还太小,须知江湖诡计百出,敌友无常,人心险恶,切不可轻易推心置腹。”

微微一顿,继又说道:“你们还没有说,此来穿云堡,目的何在?”

这神态,这语气,简直像在审问罪犯,小鱼儿大为不悦,道:“简单的说,我们是来调查一件案子。”

凤儿道:“也可以说是在帮助别人。”

阿呆自吹自擂道:“更可以说是在做善事。”

歹命大人丝毫不为他们的表情所动,依旧木然冷峻地道:“调查什么案子?”

小鱼儿道:“调查穿云堡王镇八方罗四维的漂亮太太,以及她的儿子的生死下落。”

这话一出口。歹命夫人马上有了反应,而且相当激烈,一张粉脸之上,充满了惊喜、激动、疑惑等多重复杂表情,急声追问道:“是谁叫你们调查的?”

阿呆故意吊她的胃口,道:“是一个白发苍苍,很老很老的老头子。”

歹命夫人追问道:“如何称呼?”

凤儿道:“他自称姓石。”

歹命夫人打破砂锅问到底:“叫什么?”

小鱼儿也不肯直接了当地告诉她,道:“他说他是穿云堡的元老,曾当过总管。”

歹命夫人声急语快的道:“可是石友江?”

阿呆道;“算你答对啦。”

从而也使小鱼儿对歹命夫人的身份大起疑问:“敢问夫人可是姓纪?”

“不!本夫人不姓纪。”

“那么,姓什么?”

“歹命之人,早已不用姓氏。”

“夫人不是堡兰夫人纪香云?”

“不是。”

“那你为何在罗堡主的墓前烧香凭吊?

“只是代表友人,聊表一点心意而已。”

“代表友人,会泪洒当场,夫人的泪腺好发达啊。”

“娃儿休得取笑,本夫人是因想到敝友的不幸际遇,一时百感交集,故而泪眼滂沱。”

“说了半天,夫人还没有说令友是谁?想必就是纪香云吧?”

“不错,正是罗堡主的结发妻子纪香云。”

小鱼儿神色一紧,道:“罗夫人现在何处?”

歹命夫人迟疑一下,道:“在未得到香云的同意之前,恕我不能对外人言讲。”

凤儿道:“罗夫人现在还好吧?”

歹命夫人苦笑一下,道:“还好。”

阿呆道:“陪在她身边的是铁胆魔星雷天豹?或者曾经是血手屠夫王化?七杀凶神张忠?还是浪里白条游全河?”

歹命夫人沉吟一下,道:“据本夫人所知,我的好友纪香云,一直单处独居。”

小鱼儿道:“单处独居?她还有个儿子呢?”

“据香云说,孩子早在穿云堡时,就已被人掳去。”

“谁?”

“铁胆魔星雷天豹。”

“妈的,又是他,”

阿呆道;“奶奶的,这个王八蛋阴魂不散,老是缠着咱们,实在可恶。”

凤儿道:“夫人可知道雷天豹的下落?”

歹命夫人摇头道;“此人已有十几年未曾在江湖上露面。”

小鱼儿道:“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就此消失?”

歹命夫人道;“许是早已隐姓埋名,改头换面。”

阿呆道:“是啊,是啊,像王化曾剃度为增,游全河曾冒充逍遥居士张文光,只不知雷天豹这个老混蛋究竟躲在哪个老鼠洞里?”

不论是凤儿、阿呆,或是小鱼儿,都一直在猜疑,认为千面人魔的身份只有两种可能,不是铁胆魔星本人,就是杀死雷天豹的人。

如果千面人魔就是雷天豹,那么事情就严重了,阿呆与小鱼儿之间,很可能有一个正是罗家的少堡主,错将仇人当恩人,在仇家翼护下生活了十几年而不自知。

假定千面人魔不是铁胆魔星,事情同样错综复杂,此人是谁?雷天豹是如何死的?

穿云堡的少堡主下落何方?他又是如何知道乌剑、玉镯、太极棍的秘密的?

歹命夫人将帽子上的面纱放了下来,道:“听说小鱼帮寻人的功夫很有一套,相信你们一定可将雷天豹从老鼠洞里找出来,只要找到雷天豹,就不难查出少堡主的下落,本夫人言尽于此,想先走一步,此非善地,三位亦请勿久留!”

说走就走,当即放步向堡内行去。

张婷婷故意拖在后面,道:“娘,人家有几句话想跟小鱼哥哥他们说一说。”

歹命夫人冷冷地道:“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咱们尚有急事待办。”

拉着张婷婷,脚步又加快了一些。

小鱼儿朗声道:“夫人请留步,罗夫人纪香云的行踪下落可否请明示一言?”

歹命夫人边走边说道:“本夫人已有言在先,未征得香云的同意前,歉难奉告,不过。本夫人会设法眼石总管取得联系的,三位不妨集中全力,去寻少堡主。”

话落,奔势陡地加快,三四个起落,便在三小的视线内消失。

歹命夫人拉着张婷婷,真奔穿云堡的大门而去,甫至广场中央,一眼见大门恰巧被人推开,闯进来三个人。

来人两男一女,两小一老,为首的老头天生~张关公脸,连胡子都是红的。

彼此乍然相见,不由皆一怔神,歹命夫人快步迎上去,道:“尊驾何人?”

红胡子老头不答反问:“老夫正想请教。”

歹命夫人道:“你就叫我歹命夫人吧。”

“哦,是你,静极思动,终于离开了逍遥庄。”

“你,认识本夫人?”

“曾有个耳闻。”

“你还没有说你自己是何方神圣?”

“神圣不敢,千面人是也。”

“千面人?江湖上似闻所未闻。”

“老夫出道未久,江湖上鲜有人知。”

“此来穿云堡,目的何在?”

“穿云堡曾领袖武林,老夫是想来瞻仰一下前人遗迹。”

“抱歉,穿云堡早已惨遭灭门之祸,除去骷髅,就是白骨,没有什么值得人瞻仰的,三位请回吧。”

千面人魔征了一下,道:“你可是罗家劫后余生的那个小寡妇纪香云?”

歹命夫人倒抽了一口气,道:“不是。”

“那是罗家的什么人?”

“朋友!”

“拿掉你的面纱,让老夫瞧一瞧。”

“办不到!”

“这恐怕由不得你。”

“你到底是谁?竟然知晓纪香云其人?”

“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莫非你是铁胆魔星雷天豹?”

“哼,姓雷的算什么东西。”

“黑白两道,你究竟是哪条线上的?”

千面人魔的答复堪称绝妙好词:“不黑不白,亦黑亦白,可黑可白,那要看老夫的高兴。”

歹命夫人闻言勃然大怒道:“不管你是黑的,还是白的,更不论你有多少斤两,识相的就请马上退出穿云堡。”

千面人魔当然不会被她唬住,嘿嘿冷笑一声,道:“假如老夫说不呢?”

歹命夫人的回答只有一个字:“杀!”

千面人魔也说了一个字,是对丁宁、赛彩珠说的:“闯!”

“是。主人!”

丁、赛二人同声应是,提足了两掌真力,立刻从左右两侧闯上去。

这事简直令人惊心动魄,如非亲目所见。任谁也不敢轻易置信,歹命夫人双掌一错,皓腕平推,仅轻描淡写地攻出一招,丁宁和赛珍珠便被她所布下的一道暗力所阻,如撞上铁壁铜墙,被震得双双倒退数步,难越雷池。

看在千面人魔眼中,亦不禁为之骇异不已,阴阳怪气地道:“歹命夫人果然身手不凡,莫测高深,待老夫——”

本欲亲自出马动手,忽见凤儿、阿呆、小鱼儿及时从堡内出来,当即改口说道:“娃儿们来得正是时候,这个神秘女人就交给你们三个了。”

小鱼儿一见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红胡子老头,冷笑一声,道:“你是那棵葱?”

阿呆最爱瞎胡闹,又补上一句:“或是那棵蒜?”

千面人魔吹胡子瞪眼睛地道:“乱来,我是你们的老子。”

阿呆偏不上路,冷言冷语道:“少盖,我还是你老子呢。”

赛珍珠玉面一寒,道:“阿呆不得无礼,确是主人无疑。”

凤儿以怀疑的口吻问丁宁,道:“靠得住吗?”

丁宁的语气很肯定:“如假包换。”

小鱼儿仍然不肯完全置信,冷声道:“我看未必,咱们的老头神出鬼没,千变万化,如无确切的证据,宁可信其非,不可信其是,免得吃亏上当,坏了千面人魔的名头。”

气得千面人魔呜哇大叫道:“浑小子,要怎样你他妈的才肯相信老夫的身份?”

凤儿道:“最好是恢复野人山上的那副德性,不要再随便变花样。”

阿呆道:“或者是用暗语联络,这样才显得神秘够刺激。”

千面人魔一时情急,忘了以前在开封时定下的暗语,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英雄好汉!”

“铁血儿郎!”

“打家劫舍!”

“杀人放火!”

老少四人,一人一句,慷慨激昂,杀气腾腾。

直听得歹命夫人眉心深锁,面笼寒霜,冷冷地自语一句:“哼,原来是一丘之貉。”

阿呆道:“伤脑筋,老头要早念出暗语来,也就不会兜这么大的圈子啦。”

千面人魔立即扳起脸孔下令道:“少贫嘴,还不快将这两个女人给我毙掉。”

凤儿吃了一惊,道:“什么?要杀人啦,连小女孩也要杀?”

阿呆道:“这么漂亮的妞儿,杀掉多可惜,不如留着给小鱼儿做媳妇吧。”

千面人魔怒不可当地道:“阿呆,你再噜七八唆,小心老夫一掌活劈了你,叫你们怎么做就这么做。”

阿呆吓一跳,未敢再多言强辩,小鱼儿虽然明知千面人魔居心叵测,自己等三人不过是他的工具与打手而已,但解毒的药方子在他手里,却不得不暂时俯首听命,急忙接口说道:“小事一件,包在我们身上啦,老头有事尽管请便就是。”

千面人魔眸中凶芒暴闪,语气益趋冷峻:“懒虫丁一、疯人侯志、醉鬼白云未死。

你们责无旁贷,此间事了,快去将狂夫辛幸、铁掌排云林清风的人头给我摘下来,倘若阳奉阴违,当心老夫翻脸无情!”

情字出口,人已弹起,领着丁宁、赛珍珠往堡内行去。

“站住!”

一声娇叱出自歹命夫人之口,接见她双掌平推,立有一股刚猛的暗力汹涌而出,千面人魔不甘示弱,立即反手还击,两股力道瞬间便在空际相撞。

轰!的一声,威力好大,仿若春雷乍展,二人俱觉对方的压力奇大,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

惊魂甫定,歹命夫人方待扬掌截杀,小鱼儿已腾身而上,将她的去路堵住,道:“请夫人留步!”

不问情由,已亮出折扇,连攻三招。

歹命夫人闪身避开,娇冷的声音道:“小鱼儿,你想干什么?”

小鱼儿道:“糟老头的话,夫人已经听到啦,不必本帮主再多费唇舌。”

张婷婷耳闻目见,简直要急疯了,道:“你们真的要跟我们母女拼命?”

阿呆见千面人魔已去远,小声道:“当然是假的啦。”

凤儿道:“但要跟真的一样,请夫人与婷妹快进招。”

弄得歹命夫人晕头转向,莫名所以,一面半真半假的发掌进招,一面沉声说道:“这到底是怎样回事?”

小鱼儿道:“简而言之,我们同床异梦。”

“同床异梦?请把话说清楚。”

“说来话长,一言难尽。”

“何妨长话短说。”

“我们跟他貌合神离,根本就不是一条线上的人。”

“你们是什么关系?”

“很复杂,像是师父与徒弟,老板与伙计,更像是魔鬼与手下的打手。”

“为何不反抗?”

“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可以离开他?”

“离开他我们就会死。”

“为什么?”

“因为我们皆服下剧毒,解毒的药在他手中。”

“哦!”

惊“哦”一声之后,歹命夫人继又说道:“这个老魔头姓甚名谁?”

阿呆道:“妈的,我们也正在为此苦恼。”

歹命夫人皱眉道:“本夫人倒觉得他有可能是铁胆魔星雷天豹。”

凤儿道:“可惜苦无确切的证据。”

张婷婷道:“凤儿姐,你们是怎样跟老魔头在一起的?”

凤儿道:“打从记事起,我们就生活在一块儿。”

歹命夫人的脸色一变再变道:“你是说,你们是被千面人魔拉拔长大的?”

小鱼儿道:“事实确是如此。”

“可知晓你们自己的身世?”

“几乎一无所知。”

“三个人的情形都一样?”

“大槪八九不离十。”

歹命夫人的眸中,突然射出一道异样的神采,语意深长的道:“娃儿们最好少管闲事,多关心一下自已,先把自己的身世弄清楚再说。恕本夫人失陪,要去追那千面人魔,今天无论如何,非要他现出原形来不可。”

白影一闪,当即长身腾空而去。

“不要跑!”

“你们跑不了!”

“把命留下来!”

三小虚张声势,乱吼一通,专门喊给千面人魔听,事实上根本未加拦阻,任由他们母女翩然离去。

可是,经过这么一阵耽搁,千面人魔早已不知去向,搜遍穿云堡的每一个角落,再也没见到他们三人的影子。

于是,张婷婷与歹命夫人只好离开穿云堡。

凤儿、阿呆、小鱼儿亦未久留,也随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