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叫道：“让我说准了吧，拿不出钱来吧。”

水立骂道：“大爷不想吃了，哪天过来把你这楼买下来。”说着话，匆匆下楼。

只听那小二在后边说：“打扮得挺光鲜，象个新郎官似的，却原来是个骗吃骗喝的。”

水立有点犯愁，牵着马站在楼前不知该往哪里走。这时候，过来了一群人，为头的正是准备吃喜酒的长胡子和瘦黄脸，两个人边走边笑。瘦黄脸说道：“这下子赚了，只掏了四文钱就买到了，真是便宜。”水立心中纳闷，怎么马桶掉价掉得那样利害。只听那长胡子说：“虽然这两个桶漏水，在外边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们总不成当场做试验吧。”众人听了，一起发笑。人群中有人喊：“要做试验也得让新娘子做。”接着七嘴八舌地发言，越说越是不堪。水立刚想牵马走人，忽然间有个念头撞上心头，又把马圈了回来。

这群人见水立拦住了去路，不由都愣住了。那个长胡子的问道：“喂，有什么事吗？”

水立说：“你们的贴子写好了吗，把我的名字添上去好吗？”

大家松了一口气，长胡子说：“那怎么行，你又没凑钱。”

水立说：“你们就这样子，一帮人抬着两个马桶进去，如果不让赶出来，算我胡说。”

这伙人本来挺高兴的，让水立这一句话，一下子就没劲了。那个长胡子有点为难：“这马桶都买了，如果不送去，岂不是赔钱？”

水立问：“桶在哪里？”

有两个提着桶过来，水立一看，上面各贴了一张红纸，歪歪扭扭地写满了名字。水立一把把那两张纸扯下来，扔在路边，说道：“再给我拿两大张纸来，再把笔墨拿来。再找两根绳子和两根扁担。”那长胡子磨磨蹭蹭不想去，嘴里念着：“又得花钱。”还是那瘦黄脸麻利，不一会儿功夫，把东西买来了，据说花了两文钱。那长胡子喊到：“一会儿还得再凑两文。”

水立饱蘸浓墨，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个“贺”，一张纸上写了个“喜”字，然后把笔一扔，说：“得了。”

长胡子说道：“那我们的名字呢？”

水立说：“不过就混顿饭吃，干吗要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马桶上。”

水立让诸人把桶盖打开，里边装满了砖头石块，外表洗涮干净后，把字贴好。然后让人把桶用绳子紧紧捆住，把扁担从绳子中间穿过，两人抬一个。水立翻身上马，问道：“你们谁认识路？”瘦黄脸自告奋勇，头前带路。

老扣家已经是张灯结彩，充满了喜庆。但可怪的是，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长胡子和瘦长脸对望一下，心内打鼓。正在这时，两个家丁推出一个人来，然后照屁股上踢了一脚，那人半天没爬起来。长胡子说道：“这不是二狗子吗？怎么回事？”二狗子哭丧着脸，说道：“至于吗，我不过就说了一句话就把人轰出来了，这老扣太不是东西了。”

水立问道：“你说了什么话？”

“我说：你们家的菜怎么一点肉都不见啊，是娶媳妇呢还是出殡啊？”

水立哈哈一笑，猛得拍了拍马的脖子，那马引颈和嘶，然后翻身下马。

里边早迎出人来，其中一人獐头鼠目，体态臃肿，看到水立，一脸的茫然。瘦黄脸偷偷说道：“那就是老扣。”

水立一拱到地：“老伯安好，小侄来迟，恕罪恕罪。”

老扣扯着公鸭嗓说道：“请问你是……”

水立不等他把话说完，说道：“家父十分想念老伯，奈何年老力衰，不良于行。听说贵府公子新婚，特命小侄前来，略备薄礼，不成敬意。抬上来。”

两个闲汉把装满砖块的马桶抬了上来，看他们摇摇晃晃的样子，也不知装了有多少东西。

老扣还想说：“你到底……”，被他身边的一个胖胖的女人拉了一把，遂不再问，把手一招：“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