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是天堂也是地狱，对于阿拉伯人如此，对于法兰克人也是如此。这种论断很容易找到佐证，只需要翻翻十字军东征或者阿拉伯通史就可以了，简单的很。但这一切似乎和中国人扯不上关系。在罗马人眼里中国人等同于丝绸和瓷器，而在中国人眼中罗马人等同于外星人似的存在。

大卫·布莱恩看了看旁边坐的李华斌，这个中国大男孩摘掉了倒时差用的眼罩，打开飞机舷窗上的遮阳板看着窗外的云海，他兴奋得活象一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孩子。

这个一年到头有五分之一的时间在飞机上度过的英国人是无法理解李华斌的，这是李华斌头一次坐飞机，而且头一次坐这么久的飞机。他在中国的时候从来没坐过这玩意儿，因为外出比赛时的18人名单上从来没有他的名字——仅仅是为了省下一张两三千的机票。

刺眼的眼光让戴上眼罩的布莱恩感到不舒服，于是他建议道“：李，把挡板拉下来，你这样会影响到别人的！”

李华斌这才注意到周围有不少人盯着自己这里看，他不好意思的拉下挡板，坐正身子，把掉到小腿上的毯子拉到身上，重新戴好眼罩，默默的想着罗马，新的俱乐部，新的队友，新的教练，还有新的房子，新的汽车，一切都是新的。他一想到这些他就身体里就有种莫名的冲动，罗马！最重要的仍是罗马！还有那身暗红色的球衣……

布莱恩听到耳边李华斌均匀的呼吸声，知道他已经睡着了。布莱恩摘掉眼罩，看了看手表，大概还要七个小时才能到罗马，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特别想抽上一支烟。看到身边这个小伙子，他总会想起他第一次看到李时的情景。那时他坐在看台上，受托一支德国俱乐部观察一名中国国脚。那场比赛乏味得很，而那名被观察对象的状态只能用垃圾来形容，但英国人特有的耐心促使他坚持到最后。

“那是第八十分钟……不，应该是第八十三分钟，李上场了，他替换了本方一名前锋。那个时候他的球队以三比一落后。李上场后仅仅用了六分钟就让对方的门将三次从自己的网窝里拣起皮球。”布莱恩看了看身边的中国男孩“他是一个天才，一个天生的射手，他的头球技术简直就是带了自动锁定的飞弹——力量大，角度刁钻。能在东方找到这样一个超级新星实在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熟睡中的李华斌在布莱恩的眼中渐渐模糊成了闪着金色光芒的英镑……成箱成箱的英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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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着是体检吗？”李华斌狠狠的瞪了一眼负责对他进行体检的大夫们。“恐怕宇航员的身体检查也没这个麻烦！”尽管那些大夫费劲了心机也无法在李华斌身上找到任何一处不符合转会规定的伤病。

“你简直比野牛更健壮！”负责体检的官员当着李华斌的面称赞道。这种欧洲式的称赞让李华斌很不适应，但脸上没有任何不快的表示，居然还用英语和那个官员扯了些不咸不淡的话，比方说夸奖那个官员的领带打得很漂亮，或者夸他的胡子修得很有性格。

“那小子适应性还不错！”法摩指着玻璃那头的李华斌说道。

“这是一个足球运动员最基本的素质之一，不过我没想到他的英语能说得这么好。”张亦滕淡淡的说道。“但现在仍然看不出什么！”

“看不出什么？”阿尔贝茨高声反驳道“看他的肌肉线条就知道啦，他是个力量型的球员，冲击力一定很强！”

阿尔贝茨的论点得到了奥尼尔的支持“：确实，虽然他看上去比较瘦弱，但他的肌肉仿佛钢丝拧成的一样，线条非常的流畅，没有任何肌肉组织偏差增生的现象，可以想象，在他那看似瘦弱的躯体中一定蕴涵着非常强大的爆炸力！”

巴西人翻了翻白眼，晃着脑袋阴阳怪气的说道“：爆炸力，你们就知道爆炸力，要我所他是一名技术型的球员。”

“有什么根据吗？”张亦滕皱了皱眉头“你凭什么断定他是个技术型球员？”

“直觉！凭我的直觉！”巴西人得意的指着自己的脑袋，对于他的直觉俱乐部里所有的人都很佩服，他凭借着直觉就预测了第二天下了雨，但并非他说的雨中藏有陨石。

“神经病！”阿尔贝茨不屑的啐道。

巴西人收起他那怪模怪样的表情，严肃的说道“：我干教练这行将近四十年了，接触过很多球员，其中不乏后来成名的球星。但最让我记忆深刻的就是当年我在荷兰的经历，因为在那，我看了一个年轻人，他有着和李一样的身体素质，当时他的教练问我，该给这个小伙子设计一套什么样的训练方案和该如何培养他时，我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判断……后来那个小伙子在三十岁事业颠峰的时候因为伤兵黯然退役。因此我认为关于这个年轻人的培养，应该慎重！”

张等人从没看到这个巴西老头这么严肃过，尤其是法摩，当他听到这个老头说他曾经在荷兰工作过和那个不到三十岁就因为伤病退役的球员时，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莫雷拉·德·桑托斯绝对不是你的真名！”法摩说道。

巴西人露出一个莫测的笑容，“既然猜到了，就不要把谜底揭破。”说完步履蹒跚的走开了。

“他到底是谁？”阿尔贝茨问道。

“可能是一个传奇中的人……”法摩意味深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