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法幻森林之自然之心
作者:子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938

张凡迷糊之间,误食仙草芝马,当下觉得体内真气激荡,下意识的运转百劫心法,导气归元,可内息运转之间,腹中的热流却逐渐变成了滔天的洪水,庞大的真气海啸般的冲进张凡的经脉,加速着真气的疯狂循环,瞬间就把丹田气海挤满,使得浑身经脉涨到了极点,暴虐的真气势不可挡,任督二脉包括体内本来相互堵塞的一些不长用的经脉一瞬间豁然而通,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好运好象突然间来到了张凡身上……

但事情远远不是这么简单,张凡狭窄的经脉根本无法负荷芝马演化来的真元,细小些的首先出现了爆裂,但芝马神奇的功效又使得受损处迅速的恢复,而且新生的经脉更加宽阔强韧,就这样,张凡小小的身体不断的重复着摧毁和新生,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不断的冲击着张凡的神经,并一浪高过一浪,仿佛要将他的灵魂扯个粉碎了。

巨大的痛苦让张凡希望自己从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但此时为了梦儿却不容他放弃自己而昏迷过去,强忍着,他勉力运起百劫心法,希望控制住奔腾的内息,但却引起了更大的痛楚,超过了张凡忍耐度的极限,张凡虽然口不能张,却仿佛听见自己从灵魂深处发出了一声凄厉惨号。意识忽然断绝却又立刻恢复,虽时间短的好象从来没有发生过,但此刻张凡身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疼痛消失了,须臾之间,张凡感觉魂魄好象脱离了身体,正在另一空间里看着自己,穿过发肤,穿过密布的血管和经络,张凡清楚的“看见了”体内的每一个微小的变化,感之着身体里的万万千千的血脉似乎杂乱其实暗含规律的悸动,感之着体内无以计数的微小元素的因灭而生,因生而灭,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循环不断。

“……盖人心动于外,凭乎血肉之心;道心静于内,生乎自然之心。以在内自然之心,制在外血肉之心,则人心不待克而自克,道心不期明而自明矣……(截选自《忠孝勇烈木兰传》)”,这心法大纲上的一段,张凡本不甚了了,此刻终于明悟。只稍一动念,体内真气的风暴瞬间平复,本已满涨的气海突然又显得空荡荡的,仿佛可以尽收天地之精华。恍然间,百劫心法第三层境界竟已圆满。而此时妖兽走鳞发觉芝马去向,已经来到了张凡的跟前,作势欲扑。

张凡心身倏而合二为一,灵觉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双眼一睁:眼中神光四射,单手虚空一按,走鳞忽觉一股大力传来,竟被压的匍匐在地。那妖怪凶性大发,挣扎而起,发出震天怒吼,周身腾起烟雾,瞬间竟现出了原形,乃是长约二十余长的一头似龙似蛟的怪物,腾在半空之中,一对凶睛锁定张凡。张凡眉头一皱正待起身与它周旋。一道刺目闪雷突然从天而降,正中走鳞要害七寸,传出一股焦臭之味,原来此妖暴怒之间幻出原形,竟然引发五雷天劫。

走鳞被天雷击中发出哀鸣,摇摇欲坠之间,从口中吐出一颗明珠,宝光四射,堪堪抵住了第二道天雷的攻击,接连四道闪雷,全部打在那宝珠之上,每中一次,宝珠光芒就暗淡几分,等到最后一道天雷过后,宝珠已然暗淡无光,走鳞此时虽然熬过天劫,但折损了大半的道行,身体也缩到了十余长长短,在空中哀鸣一声,收回宝珠,便想逃走。正在此时林中四方忽又射来四道闪电,再次击中了它。走鳞立刻从空中摔落在地,在地上挣扎抽搐了一会,口中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大片土地,最后那颗宝珠也吐了出来,终于静下不动了。

张凡早已护在梦儿身边,见走鳞惨状,心中竟有些不忍,摇头叹道:“自作孽,不可活。”赶紧探手查看梦儿伤势,梦儿昏迷已久,内伤颇重,张凡默想了片刻,根据百劫心法中的疗伤法门,扶起梦儿,盘膝而坐,双手抵在梦儿背后,真气运转替梦儿疗起伤来,张凡得芝马之功真气沛然,很快便打通梦儿郁结的经脉,当下收功。

梦儿伤势大半好转,口中呜了一声,悠悠醒转,一睁眼,发现自己被张凡抱在怀里,咦了一声,嘟囔着说道:“师兄你的样子好奇怪,越来越象阿爹了。”说罢,把头往张凡胸口一埋,双眼一合,居然又睡了过去。

张凡见梦儿没事,心中喜悦不已,而他自己竟误打误撞的领悟了“自然之心”,修成了三层的百劫神功,体内真气与几个时辰前相比,不啻为云泥之别,心中兴奋不已,想要纵身长啸,又怕搅扰梦儿休息,只好忍住。

抱着梦儿回到居所树下,张凡仰头看看高处的屋子,豪气陡生,只见他微微提气,纵身一跃,竟然呼的窜到四十余长高处,在空中展开身形,轻巧的落在木屋门外。他将梦儿轻轻放在床上。自己却走到门边,望着门外莽莽的原始森林,虽然在这里住了近一个月,却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周遭,此时却看这片林海,在风中起伏不断,举目皆绿,一片生机。心中一动,遂将百劫心法提到极至,任自然之心引导自己的灵神从体内曼延开去,倏忽见,自己仿佛也变成了着林中树木,感受着阳光照射下的勃勃的生机,感受到了枝条随风摆动的轻松惬意,感受到了那浩瀚的自然之力。心中升起了难以言明的感悟,张凡已经不在是刚才的张凡。

“道可道,非常道”,可以解说的“道”却已经不是道之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