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事想要问你。”孟加拉看着修问道，“希望你好好回答，这里只有我们两人。”

“你想…问什么？”现在的情况对修略微不利，因为斯潘达姆的提议，他们分开寻找侵入裁判所的敌人，而修和孟加拉一组，可是孟加拉等到了四周无人的走廊时却突然停下，说话的语气也有点威胁的意味。

“我记得当时在市政大楼前的时候有一个男子和你在一起，离开的时候乘坐地铁之前也看到一个女子和你在一起，他们和你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只是和这个小孩有关，我只是装做他们的弟弟罢了。”当时扯出的谎言无论怎么编都不会有破绽，修可以把一切事件都推的一干二净。

“那么，你又为什么要加入我们？”

“我总得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现在看起来你们这边的势力和后台都很强硬，没理由不选择你们吧。”修的这番话说的很巧妙，因为利益和未来考虑而加入确实是人之常情，相信至少比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更有说服力。

似乎修的话很对孟加拉的胃口，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如果刚才修是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敷衍他，说不定他已经决定动手让修人间蒸发了。

“不错，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我们继续吧。”这番话算是肯定修通过了考验，不过接下来的他却说道，“等会的入侵者就拜托了哦。”

口头上的话并不能当真，孟加拉自然要看看修的实际行动才能肯定他的话有多少当真。

***

当那个故人再次出现在眼前时，莫明的怒火就无法抑止的开始在胸中燃烧，那一句“只有你自己这么认为”再次在耳边响起，手中的剑颤颤的指向对方。

“韦尔！”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卢卡宛若矫捷的黑豹毫不留情的朝着韦尔扑去。

“叮”两人的剑架在了一起，两人的目光也对在一起，一方是燃着愤怒的火焰，一方是平静无波的冷冽，就如同是冰与火的对决。

没想到这么早就遇上了韦尔，原本无神论的卢卡开始感谢上天，手中的力量不停地加大，两人的剑开始发出“嚓嚓”的金属摩擦生，力量的比试僵持不下，两人同时往后一退，调整力量组织下一次的攻击。

“真没想到遇到你啊，卢卡。”韦尔略微调整了一下握剑的姿势，冷冷的看着卢卡，并没有因为见到故人而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既然你也在这里，那么当时地洞里的人应该都没事吧，哼，早知道应该解决你们再走。”

“很失望吗？那么抱歉了，现在我要报当时的一箭之仇。”一转手腕，卢卡拖着剑冲向韦尔，发了疯似的狂劈，一剑狠过一剑，即使是韦尔也架不住这么疯狂的攻击，不住的后退借以卸去多余的力道，沉稳的他在等待卢卡气力不济的时刻再加以反击。

可是韦尔低估了卢卡在仇恨和愤怒下所爆发的力量，由剑身传来的震动和打击力越来越强，握剑之手渐渐的开始发麻颤抖，在地洞时使用的招数这次似乎不灵了，韦尔讶异短时间之内卢卡居然进步这么多。

既然原来的战术不管用，韦尔马上改变消极的防守战术，趁着卢卡回剑的瞬间主动挥剑迎了上去，这一次奏效了，卢卡反被逼的退了一步，左边头发也被削掉了不少。

两人再次稍稍撤开了点距离，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同时蓄力准备发动下一轮的攻击，两人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彼此之间也有了一些默契，虽说现在是处于敌对状态，却依旧不减这份彼此之间的感应。

几乎是同时，两人朝着对方冲去并挥动了长剑，连续不断的击打声，两把剑摩擦出的耀眼火花，以及那让人眼花缭乱的剑的残影都显示出两人都是不顾一切的拼杀，不计较花巧的招数，只是纯粹的速度和力量的比试，只要有一方稍稍后退或是一瞬间的犹豫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走廊上附近装饰用的盆栽、画像都在这一轮可怕的攻击浪潮下灰飞烟灭，就连漂亮的带有花纹的墙壁都被劈出了好几个剑痕，两人的身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完整的东西了，双方手中的利刃也在互相的拼杀之中留下了多处缺口。

有一个摆放花盆的高脚凳被劈碎，碎裂的木屑四处飞舞，随着两人的剑风射向四周，其中一片碎屑居然朝着卢卡的左眼飞去，面对飞来的木屑，为了保护眼睛下意识的闭上眼，不过即使如此，在强劲剑风下射来的木片依旧划伤的眼皮，顿时鲜血淋漓，而卢卡也被这意外弄的稍稍分心。

这一瞬间的破绽立刻被韦尔把握住了，本来要挥出的横斩立刻改为往斜上挑斩，战场之上的些许犹豫足以决定一场生死之战的结局，卢卡察觉到韦尔招数上的变化已经为时已晚，手上的力道还来不及改变，剑已经被挑飞，直直的插入了墙壁内，剑柄还因为这股巨力而不断的上下抖动。

“乒”挑飞剑刃的同时，韦尔踏前一步，顺着挑飞剑刃的轨迹一个回斩斩向卢卡的胸口，玻璃破碎的声音从卢卡的胸口传来，紧接着无数的碎片和卢卡的惨叫同时出现，各种奇怪颜色的液体也顺着伤口喷出。

混杂着红色鲜血的淡紫色、翠绿色和鹅黄色液体浸透了卢卡的衣服，不过同时也让韦尔稍稍吃惊了一下，手中的剑没有继续斩出。

“碰”强大的冲力使得卢卡倒在了地上，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胸前插入了无数的玻璃碎片，随着呼吸和肌肉的轻微扩张更加深入皮肉和伤口之中，虽然锋利的玻璃碎片刺的很痛，可是卢卡还是要感谢莉莉丝的这些药剂，如果不是它们替他挡下了韦尔的一剑，刚才那一下足以要了他的命。

“狗屎运。”韦尔走到卢卡身边，一剑指向他的咽喉，面对这个相处了五年的伙伴，在即将结束他生命时，韦尔却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似乎对他而言剑下所指的并不是人，只是一只即将遭到屠宰的动物。

“等……等一下。”

“临死之前还有什么遗言吗？念在这五年的相处，我可以让你说完。”剑尖从卢卡的脖子上稍稍移开了一点，等待着他最后的遗言。

“我只想问，这五年来你真的没有投入感情吗？队上这么多兄弟，你都没有……咳咳。”因为说话太激动，扯动胸口的伤和玻璃，不过韦尔也已经大致明白了卢卡要说什么。

“没有，这种卧底对我们而言是家常便饭，早就习惯了，如果每次都投入感情的话，怎么能完美的完成任务呢？”冰冷的口气如同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韦尔的一席话让卢卡最后的幻想也覆灭了，面对临死之人韦尔没有撒谎骗人的必要。

“可以让我最后抽一根雪茄吗？”

韦尔沉默以对，不过长年的默契让卢卡知道他是默认了，缓缓移动左手从口袋里拿出了被染色了的雪茄，看着红一片、紫一片的雪茄，卢卡无奈的笑了笑，摸出火柴点燃了它。

缭绕的烟雾缓缓的从点燃了的雪茄中飘出，卢卡咬住烟蒂深深的吸了一口：“味道还是一样啊。”

韦尔举起剑准备刺穿卢卡的心脏，这时卢卡笑了笑说道：“对了，走的时候市长有一句话要我转告你。”

“丝”韦尔猛地一偏头，燃着红光的高温烟头擦过他的脸颊，卢卡刚才的话成功的引起韦尔的注意，而在那一瞬间右手用力一捏烟头，红色的烟头就好像弹丸般射了出去，韦尔为了避开它不得不分心，就这一瞬间卢卡翻身一脚踢中了韦尔的手腕。

“当啷”剑落地的瞬间，卢卡也飞身扑倒了韦尔，两人立刻翻滚的缠斗了起来，完全没有技巧的如同野兽般的缠斗，抓、掐、压、挤所有人的手段都用了出来，仿佛不是两个人在战斗，而是两只野兽在互相撕咬对方。

“呜……”卢卡的力量突然变大了，韦尔渐渐地落了下风，被卢卡死死压住了，左手手肘在锁骨上的猛烈一击差点让韦尔痛得晕过去，不明白刚刚还像是个快要死掉似的卢卡哪里来的这么大力量。

卢卡自己也惊讶这点，不过马上就明白那是莉莉丝药剂的功劳，虽然不是直接口服，但是在玻璃破裂的同时那些液体随着伤口涌进了血管内，渐渐地开始发生作用：“还是要感谢你啊，莉莉丝。”

左手用力按在而为破碎的锁骨上，韦尔立时痛得呲牙咧嘴，不过坚强的意志力没让他喊出声，不过意识却因为疼痛而无法集中，随即脸上又被卢卡一拳打中。

“这五年来的兄弟情谊，统统还给你。”说罢，又是一拳，脸颊上立刻布满青红色，嘴角和鼻孔也因此流血，眼神也开始涣散，不过卢卡可不会就这么罢休，将卢卡提起来好好的抵在墙上，右手紧握的拳头发出了“咯啦”的骨头响动，这是卢卡在聚集全部力量所发出的声音。

“对了，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不知道现在你听不听得到，福拉姆先生要我告诉你，你被解雇了。”

“乒”正中胸口的一拳，威力之大就连韦尔背后的墙壁也受到波及而裂成了蛛网状，卢卡手一松，失去意识的韦尔软软的瘫倒在地，墙上只留下一个凹陷进去的大洞。

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体各处的伤口，收回了插在墙上的剑，卢卡却没有打倒韦尔的喜悦，本身这就不是一件可以让人开心的事情，将剑收回剑鞘之后，卢卡最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韦尔，轻轻地说道：“再见了，不，是永别了，韦尔队长。”

落寞的背影透射出卢卡现在心中的哀伤，对他而言，虽然这个韦尔还活着，可是他心中的那个韦尔队长已经真正死去了，随着他亲口说出的那些话之后永远地消失了。

***

奔跑了许久，和卢卡走散了的卡理法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到哪里了，一路上解决了不下二十人的阻拦，却依旧没有找到她想找的地方，体力已经渐渐不支的她不得不停下休息，可是远处传来的零散脚步声让她无法停下。

“这是……”一旁的会议室门牌引起卡理法的注意，思量了一下，她立刻打开门走了进去。

巨大的椭圆型会议桌布置在房间的正中央，四周的墙壁上靠着数个棕色的书架，里面放置在大量的卷宗和各种会议记录，身为秘书的习惯让原本只是打算稍稍躲避一下追兵的卡理法下意识的走到架子旁顺手拿起一卷卷宗，里面记载的是最近一次会议的内容。

“这是……”上面所记载的东西立刻引起了她的兴趣，立刻把这则卷宗收进怀里，此时的走廊上传来零散的脚步声和喧哗，不过很快的，那些声音就远离了这里，卡理法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边探听外面的动静。

“里面很好吧。”就在她把耳朵贴近门缝时传来一把熟悉而媚惑的声音，立刻条件反射的往后一跳，可是来人已经毫不客气的撞开门冲了进来，一脚扫向后退的卡理法。

“是你！”左腿屈膝抬起挡下了来人的一击，卡理法这才看清楚对方，辛西娅那张带着媚笑的脸她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忘记。

“哎呀呀，不要这么冷漠嘛。”辛西娅的脸上依旧是那种面带微笑的杀意，如果卡理法是男人的话或许会被她这种表情吸引住吧，那种即使是杀死你的时候也带着的媚惑。

卡理法的表情很严峻，对于辛西娅的表情置若罔闻，只是略微愤愤的说道：“正好，省得我去找你。”

语毕，左脚猛一发力，弹开了辛西娅的腿，两人同时一退，卡理法跳到会议桌上半蹲着用右手推了推眼睛，冷静而认真的看着辛西娅说道：“虽然五年来我们没有多少交集，不过总算不枉朋友一场，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吗？对于埃尼埃斯-罗比你真的没有一点眷恋吗？”

“当然，我都记在这里呢。”辛西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不过，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是啊，确实已经没有意义了，虽然有点留恋你的小点心，不过现在再说这些已经似乎只是无聊的举动，好了，叙旧就到此为止，剩下的，等打败你再说。”卡理法转了转脚踝，确认身体已经恢复过来了，闪电般朝辛西娅发动了攻击。

***

“果然，人已经被移走了。”巴巴罗萨站在众人刚才所处的审判室窗外，看着里面空无一人淡淡的说道，当汉肯出现之后他就已经预料到这样的情况，现在果然如他所料，斯潘达姆等人确实已经发现了他背叛深渊而将霍尔姆转移走。

正义之门外的厮杀生传入他的耳内，卡修的队伍和警备队人马正杀的昏天黑地，巴巴罗萨微微一笑，脑中蹦出了一个不错的想法：“或许应该把这里的情况弄得更加混乱，逼他们自己把人弄出来。”

打定主意，右脚一蹬身影窜至半空如同滑翔一般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