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缺何复圆
作者:阴晴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672

“如果小哥割爱的话,我以每个一千五百两黄金的价格收购。”那老者一看掌柜要横刀夺爱马上把价格提升了一半。

掌柜的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立刻说:“我可以用五千两收购三个。”

老者脸色微微一沉,犹疑了一下后从乾坤袋里掏出两个坠子说道:“五千两外带这两个护身符换你的三个灵骨。”看来他身上没有带太多的钱,却又志在必得。

四明道人一旁惊讶道:“护身法器!”李胜和武、崔两人也都显出惊讶神色。这是两个玉坠子,一黄一绿,上面刻了护身符文,一般护身符多为灵木赤铜制作,一般道派弟子或一些富足人家都有,价值在百两黄金左右,而玉制护身符的因为效用强大,已经列入下品下等的法器了,虽然能够制作的人相对较多,不过在道器店里还是可以卖到五百至一千两黄金的价位,象四明这样在派里不受重视而且又比较穷的道人也只是早几年时勉强得了一个,李胜和武、崔两人当然也有更好护身法器了,只有秦鹰这样从小山村里出来的人才没有见过这个档次的法器,不过老者这样一来就把购买灵骨的价位提升到了七千两左右,似乎有点势在必得的意思。

掌柜一核算,即使自己再提高价格买到手,不过经手转卖也赚不到几个钱,于是放弃了竞价。两人似乎忘了灵骨的所有人到目前都还没有表态出让这三个灵骨,还好那小渔看到两个玉坠子后就动了心,稍微与那雀大哥商议了一下后就与老者成交了。

成交后老者收好灵骨微露喜色正准备离开时,四明道人上前施礼道:“仙长,别来无恙。”老者微微一愣,打量了一下四明疑惑道:“你是?”四明恭谨道:“仙长不知还记不记得晚辈,三年前晚辈在苍鹿郡曾经有幸获得仙长教诲,现在道法有所薄成都是拜仙长当年所赐,晚辈时时铭记于心。”老者又看了四明几眼后恍然道:“哦~你是四明?”四明喜道:“正是晚辈。”老者道:“当年之事我们也是互惠互利,也不是你一个人受益,你不用耿耿于怀。这几位是?”四明赶忙介绍道:“这几位是晚辈刚刚结识的朋友,各位,这位仙长乃是人称‘玉丹师’的黄前辈。”接着又把李胜几人介绍了一下,秦鹰和武爽对“玉丹师”这个名号一无所知,不过李胜和崔朱以及那掌柜的都露出惊讶神色,赶紧上前施礼。那老者玉丹师看来不愿多加纠缠,随便聊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接着李胜按原定计划跟小渔两人套上了近乎,果然两人也是初次离家远游的,乃是离临川城约四百里剡江上游玄岳山脉脚下一个小山村袁村的村民,平时以渔猎为生,这次离家游历时就带了前几年没有卖出的高级皮货到临川城出售作为盘缠。秦鹰在港口是听到的名字其实是误听,那小渔其实叫着袁愚,而雀大哥其实是阙大哥,袁愚当场欣然同意了李胜的邀请,因为成为猎人本来也是他们的老本行,他也听过这个职业的名声,只是不知详细情况而已,因此在听了李胜的简单介绍后袁愚不禁后悔不已,因为如果之前他已经成为猎人的话,那么刚才卖的那些皮货就足于让他的猎人等级提升半级了。

当下李胜将六人填好的身份登记交给了掌柜,并登记了一个七人的猎队。掌柜看了看没有什么纰漏,说道:“我会马上将诸位的申请飞递给抚仙郡的猎人行会分所,三天后诸位再来领取各自的度牒(身份牌)吧。嗯,按照行规,猎人之间都是以名号互相传递信息的,各位除了鹰剑豹刀老弟之外都还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号,请各自报出名号我好登记一下。”武爽一听兴奋起来了,第一个报出了自己的名号:“我的名号就叫‘无双剑’吧,嘻嘻,这才有点江湖游历的味道嘛,太好了。对了秦大哥,你有名号吗?”秦鹰道:“没有呃,我才刚离家几天哪里有什么名号啊。”四明道:“老弟医术非凡,我看就叫神针圣手吧。”秦鹰连连摇手道:“不行不行,这我可不能当。”武爽沉吟道:“也是,这个名号有点老气横秋的意思,嗯,我看秦大哥的轻功比我还厉害,不如就叫‘凌云渡厄’吧,将你的医术也包括进去了哦。”秦鹰涨红了脸道:“我也只是一个小小药客而已,怎么敢当‘渡厄’‘圣手’这种名号,不过武兄弟倒说对了一半,我的轻功就叫凌云虚步,我看就叫着‘凌云客’好了。”接着四明将自己的名号“闲散道人”报了出来,崔朱则是“凝碧剑”乃是以剑为号。

轮到袁愚两人时,袁愚说道:“在村里时阙大哥就有了个名号,我们都叫他‘龙卷风’,因为他的速度力量都是非常惊人而且打猎时也收获最多,象今天卖的那些皮货就有大半是阙大哥猎获的,我看还是叫着龙卷风吧。”那阙大哥一听说到名号,于是囔道:“小愚,小愚,你不是叫小狐狸嘛,以后我是叫你小愚还是小狐狸啊。”袁愚赶紧止住了袁阙,看着众人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嘿嘿,这个村里人因为我比较灵活,所以给个外号叫着‘灵狐’。”灵狐,灵兽中最为狡诈聪明,虽然因为实力不强列为下品,不过却是所有灵兽中最少被猎获的。

六人都将名号报出,付出相应费用后就算在猎人行会登记好了,就等三天后正式拿到证件就可以行动了,刚好秦鹰还要有几天时间救治那莫静儿,而且李胜与四明商量后也准备借这几天操练一下,首先熟悉队友的能力其次也可以操练一下七星、六合、五行等阵法。此时已是午时,当下七人来到一个酒楼要了个包厢准备边吃边谈,同时各自熟悉一下。几人中,武爽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对组成猎队最为热心,而且这样对完成他的心愿更有帮助;崔朱虽然有较多顾忌,但是武爽的目的至少是目前最主要的,既然武爽同意他也不好固执己见,只有将心思埋在心里了,他知道李胜肯定另有企图,只是一来鹰剑豹刀的大名摆在那里应该不会怀有歹意,二则以其暗中被盯着不如明里组队也可以在平时找出他的蛛丝马迹来;李胜当然是有所企图的,不过目前不是明说的时候,他目前的计划就是加强猎队的实力,因此在接纳道法高明的四明道人外他还有意的将袁氏兄弟拉了进来,因为能够猎获那些皮货的人实力起码与自己相差不大,况且两人一看就是初次出山应该不会心怀不轨,而且年纪轻轻又没有门派就有如此实力也是值得结交的;四明道人则是很简单的想法,首先是结识秦鹰可以在医术上进行交流,再则他本来就是到处云游流浪的,虽然说作为大派弟子每年都可以在各处分会领到生活费用,不过加入猎队也没有什么不好;秦鹰最初主要是想继续结交武爽,继而觉得组成猎队后就结识了不少新朋友也很不错,对于袁氏兄弟他也有好感,因为大家年龄相近又都是初次离家游历;至于袁氏兄弟嘛。

在听过大家的自我介绍后,袁愚沉吟了一会,又看了看袁阙,说道:“这次我们出山虽然也是为了游历增长见识,不过最主要的目的却是为了我阙大哥。秦兄,刚才我就听出来了你的医术非常高明,我想请你为我阙大哥看看。”说着对袁阙说明了一下,袁阙盯着秦鹰憨声憨气的说道:“我叫你小鹰可以吗?你真的可以帮我治好我的病吗?天机叔叔都不能治好呢。”秦鹰笑了笑:“阙大哥,我就跟着袁兄这样叫你吧。能不能治还要等我看了才知道呢,阙大哥,你想让我看吗?”秦鹰虽然质朴谦虚,不过在医术方面却从来就具备自信,自信这是一个医家所必须的心态。袁阙想了想后把手伸了出来:“想,你治好了我,我就不会被小照他们叫缺心眼了,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名字,你快点帮我治好我的毛病吧。”袁愚看到大家疑惑的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等会我们再说这个,现在先请秦兄帮看看。”

秦鹰吸了口气,养神术习惯性的运行起来,平静了疑惑的心情伸手搭在了袁阙的脉搏之上,一搭上脉搏秦鹰就惊讶的“咦”了一声,随即将双眼微闭,运起家传秘术结合养神术修炼出的强大灵力神色慎重而又仔细的轮流诊察着袁阙双手的脉象,随着时间的推移秦鹰的神色越来越惊异。好半晌才睁开双眼,又仔细在袁阙身上进行了一番检查,最后坐下沉思起来。四明道人本身医术也有些修为,对于秦鹰的医术他是非常钦佩的,一看秦鹰的样子不由非常好奇,想不到居然有让秦鹰伤脑筋的疾病,于是他也试着搭了搭袁阙的脉象,却发现脉象沉稳有力,乃是绝佳的脉象,却不知秦鹰为什么伤脑筋起来。袁阙却已经等急了,推了推秦鹰道:“小鹰兄弟,你怎么不作声了,你到底看得好我的毛病吗?快说啊。”武爽在一旁也好奇的问道:“秦兄,到底怎么了?道长,你刚才也搭了脉,你看是怎么回事?”四明摇头道:“我的医术浅薄,根本就没有看出袁兄弟的脉象有什么异常,还是要等秦老弟来说明一下了。”

袁愚本来做这个提议时也只是灵机一动产生的,毕竟对一个年纪与自己相当的人他还不抱很大的希望,不过看秦鹰的样子似乎发现了什么,这使得他不由泛起了一丝希望,又想起了大伯袁天机在自己出发前说的话,心想莫非就应在了今天?不会这么好运吧!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秦鹰的神色却沉重起来,这让袁愚担心起来,也连忙催问着秦鹰。

秦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焦急盯着他的众人,歉意的笑了笑:“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我刚才是想到了一件往事,所以。”看到袁愚皱了下眉头,秦鹰赶紧说道:“对于阙大哥的情况我刚才已经查看出了个大概,不过说到治疗嘛。”他叹息了一声道:“如果在刚发病时就治疗那么应该可以控制,但是我的功力却办不到,或许只有我父亲几年前才有这个能力,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说到这里秦鹰不由心里一痛,回想起自己的事情,同时对袁阙的情况又有点好奇起来,心想自己当年是因为祖、父的关系保住了性命,但是袁阙又是如何渡过发病时的危险呢?刚才想了半天也没有想通。看了看袁氏兄弟,秦鹰问道:“袁兄,你能不能具体的说说阙大哥发病的经过,虽然我发现了一些情况,不过能应证一下发病时的情况才能确定是什么问题。”

袁愚想了想,说道:“这就要从五年前说起了。”秦鹰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五年前,怎么也是五年前?袁愚继续说道:“其实阙大哥并不是我袁村的人。”大家都哦了一声,武爽兴奋起来了,感到又有新奇事情发生,不由把椅子挪近了一些,李胜看到武爽的样子不由得暗自摇头发笑。拍了拍袁阙的手,安慰了一下有点沮丧的袁阙,袁愚继续说道:“五年前,我们袁村的几位族叔族兄在外出打猎时,在剡江上游的一个小河湾里发现了昏迷不醒的阙大哥(秦鹰心里又是咯噔了一下),把阙大哥救回村子后,过了半个月阙大哥才清醒过来,不过却完全失去了记忆,而且在言行举止上与七、八岁的儿童相仿,虽然我们发现他记忆力惊人,但是处世对人方面却没有恢复的迹象,我们村的一些顽童就老是叫他缺心眼儿,后来族长发现无法恢复他原本的神识后就给阙大哥办了一个身份,以袁为姓,名字就叫着阙了,希望他抱缺盈圆,早日回复神识。期间族长还与几位长老试图推算阙大哥的来龙去脉,却发现根本就无法推算出他的来历,后来阙大哥就生活在我们村子里跟我们一起打猎捕鱼,这时我们才发现虽然阙大哥遭受剧变,但是在打猎时显示了异常的灵觉还有非凡的速度和力量,但是这种情况又与族长诊断的情况格格不入,这个现象让族长一直耿耿于怀。直到最近,族长突然说阙大哥要回复神识必须下山游历,说道此次游历必然会让阙大哥回复自我,而我与阙大哥一向关系较好,因此族长才让我与阙大哥一同下山的。”

秦鹰听了之后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又问道:“那阙大哥当年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剡江上游玄岳山里那险恶的地方,他身上还有什么标识物或者有什么奇怪的异象吗?”

袁愚摇头道:“奇怪的地方就是,当年阙大哥就如同现在一样,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因为是去年办的身份牌,所以只写了今年二十六,其实他的年龄完全不清楚。而且当时阙大哥身上几乎所有衣物都好象被火烧毁了,除了一个光玉坠子外就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但是从这个光玉坠子来看应该是属于极富贵的人家才会拥有的,但是奇怪的是这几年根本就没有人到那附近寻找过阙大哥。”秦鹰道:“你们没有从这个坠子着手查找吗?”袁愚道:“早两年,族长也派人到抚仙郡、苍鹿郡甚至更远的郡城以及大城市里查过,没有发现有什么富贵人家子弟失踪,后来也就算了。至于那光玉坠子,据几个郡城的法器行说是属于上品法器甚至法宝,而且还是做了没有几年的新法器,普通富贵人家根本不可能拥有。”说着让袁阙将脖子上用怪异金属链子串好的一个圆形坠子拿了出来,那坠子约有三寸直径,微微泛着蛋黄色的光晕,中间却镶嵌着一个一寸左右的菱形水晶。传看一番后不管是阅历丰富的李胜、道派出身的四明还是家境殷富的武爽崔朱都无法叫出这个坠子的名称,不过很显然这是一件非常贵重的法器,对于袁阙的身世大家又多了一些猜测。

秦鹰对于法器是一点都不在行的,一看大家无法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只有先回过头来解释自己刚才诊察的发现了:“之前我给阙大哥诊察时发现,虽然从脉象上来看可以说是非常强健的,但是脉象只是反应了精血的问题,一般人可能会忽视掉对神、气的诊察,不过我家传的医术在这方面却都有兼顾,因此刚才我就发现了阙大哥的气机是完全溃散的,而且全身的经脉穴位完全混乱溃破。其实如果不从医术方面着手,一般炼气者只要以气导引就可以立刻发现这点。不过奇怪的是,如果以阙大哥的情况来说应该早已经岌岌垂危了,但是阙大哥却只是出现神识混乱,这也是导致他目前神识如同儿童的原因,而同时却又显得生机勃勃,尤其在力量速度上优于常人,这就非常难于理解了。因此我认为阙大哥经脉混乱气机溃散并不是被外力伤害导致的,而是因为本身出现一些异常情况导致的,而之所以没有在经脉混乱发作时毙命就可能与阙大哥以前身份有关了,或许这个护身法器也起到了作用也说不定。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异常的,我想应该不是修炼时的走火入魔,而应该是阙大哥当时服用了什么天材地宝,这种异宝含有极大的天地精华,阙大哥当时并不能将其纳为己有,又不能宣泄出去因此才导致经脉被冲击摧毁,但是这些天地精气又因为某些原因分部在他的全身从而既保住了他的性命又使得他具备了常人所没有的神力和灵觉。”秦鹰暗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如果当时能以我秦家的五雷神针疏导的话就可以逃过此劫,或者在经脉混乱的早期以续命针救治也可以回复正常,可惜的是当时没有。现在已经过来五年了,再来施救已经晚了。”说到这里,秦鹰不由想到了自己的遭遇,幸亏当年祖、父能够及时救治,否则自己可没有袁阙这么命大。当然此时的秦鹰并不知道“袁阙”的真实情况,只是从“发病”的经过后结果来进行推论的,而且自己也算是有过亲身体验的,可以说这个推论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