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与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处于种很对立的关系。即使我和她面对面的时候，我内心很是不愿意和她倾心交流，这样的情绪很像一棵发育不良的树苗，固执的偏离了阳光。

从她看我的眼神就知道，有时候她更愿意不屑一顾地扫视我一眼，我觉得我离她很远，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很淡。

我什么都不愿意和她说起。

当我例假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告诉了素嵌，一点都没有问她。她也不知道，只是看见我在用卫生巾，她慢吞吞地说出一句话：“以后每个月要多给你一点钱买这种纸了。”

她丝毫不了解，我看见我的下半身再次鲜血淋淋，心中的惶恐。

她什么都不是太在乎，所以她可以在父亲在世的时候好好地做她的家庭主妇。她曾对我说过：“一个男人只要顾家，把钱往家里拿就行了。女人嘛，就要懂得看事。”

我说：“呸。”

她就用手来掐我的脸，“老子拿钱喂你，你还歪？嗯？真是白养了你，你给好行读书！以后找钱还我。”

就这样，我们之间的交流仅仅是现在她喂养我，我以后找钱还她的关系。

她说：“不是我好好的把你爸爸剩下的钱握着，你那些大伯、二伯早就把我们家操了。你现在还可以读书？呸。你给我好好读，挣气！不然，就给我滚，你爸爸剩下的钱够我用一辈子了。”

好吧，我读书，以后长大还你钱。

母亲骂人很有艺术性，她喜欢就一件事情循环往复地在你面前提起又提起，直到你沉默不语。

后来，她这样的骂人技术传给了我，我不骂人，我把它转变成了一种折磨人的方式，我能言善变，说的话用讲道理的途径，尖酸刻薄地话语至于人于死地。很多人在和争辩之后都说，如果不是看我是女孩子，早就揍我。

我心中听见这样的话特别痛快。

这样的生活，我觉得很孤独。我总是不知道生活在何处。我在大学拼命地往图书馆里面挤，杂志、报纸，小说，什么我都看。我就像一个空荡荡的枕头套子，我需要不停地往里面塞东西，填充。

如果不是遇见了他，我的爱人，我的老师，我的父亲，我想我会一直这样在空虚之中摸摸索索。

但是遇见的结果，就是，我被杀死。

爱情的尽头是生活。你在生活中继续爱情，你很想把爱情和生活分开，但是你做不到，任何一人都做不到，爱情是以分秒计算，生活是年轮的堆积。你在运筹帷幄，两方讨好。最后，在及至的时候，你决然地选择生活，我被你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