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木村的叛变
作者:2028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816

着后来的兵士负责水泉居的善后事宜,秦重等人回到定州城西的议事厅。此时正将近午时,日光和熙温暖,许多难民三五成群的在街上闲逛。

根据秦持疆手下负责难民安置工作的官员报告,原定州城城主数天前已身故——此人却正是金中的父亲——威特行省、皮里克郡两城的城主也于今日回返都城,秦重父子已成为高原三城实际的领导者。

目前三城合计难民数量已达到八十万人,仅定州就涌入近四十万人,而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上升。照难民这样的增加速度计算,七月中旬左右,魔族就可将柴达木高原其他城市尽情囊括,城内难民数量将达到一百五十万以上,或者更多。

由于斯国士兵将官的贪生怕死和指挥不利,前线的情报搜集工作极端滞后。

秦持疆虽也派出了侦察部队,但这些原来的驻守部队个个心里就没想坚守,出去逛一圈,回来找个新近入城的难民打听下情形,稀里糊涂就报上去了,为此秦持疆恼的牙根都痒痒的。

可如今一者正当用人之际,二者法不责众,秦重父子虽心里忧烦,却也暂时没有想出好办法鼓舞士气,只好将自己带来的部将分派下去,聊做监督。

秦重也曾多次向都城请命,要求主动出击,以游击战术侧面支援其他城市,尽量阻碍魔族推进的速度,削弱魔军实力。可都城的命令始终是:且勿主动出击,固守高原三城。

这是秦重目前最大的疑问。从军事角度考虑,舍弃不重要的城市而坚守主要城池并不算是错误,但连为了坚守而作出的必要的骚扰、袭击都不许进行,那可就有些令人犯疑了。

三城目前近二百万人的粮食问题让秦重父子头疼的要命,组织难民向云特平原迁移还让挡了回来,都城命令就地解决难民问题,不得向云特平原疏散——这道命令不但让秦重接受不了,百姓中间也怨声载道,一些本地的居民也在怀疑都城的意图。

“看来,这许多的疑团,在龙图他们来之后会有个答案了!”明知龙图等人的到来铁定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但想到有可能揭开这个闷盖子,秦重心中还是有点兴奋。

回到议事厅,找了间密室,秦重父子和龙图等五人拉开了被后世称之为“定州之叛”的序幕。

龙图一进密室就拜倒在地,未语失声:“姑爷!右相大人身故了!”

秦重已感事情不妙,但仍未想到如此不妙,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耳边又听得龙图道:“木村拓和皇子埔室阴谋篡位,陛下中毒被软禁,我等受右相大人临终遗命,投奔姑爷!”

听到这儿,秦持疆也急了:“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目光射向丁力。

这句话大有深意,秦重父子埋头练兵,对朝局知之甚少,可右相铁勒身居重位朝纲尽握,竟然事到临头才有所警醒,那可奇哉怪也了。

丁力虽在武事上仅是二流角色,但为人精明,谋略非凡,深得铁勒器重,秦重父子对他也极是佩服。

这下触动衷肠,也伏地泣道:“右相对木村拓也早有防备,但仍未想到他竟会联合皇子阴谋篡位,所以”

秦重毕竟是一国之帅,右相身故虽对他打击甚大,但听得都城政变,强压心中悲愤,稳稳心思,道:“丁兄,先起来,不要着急,慢慢说。”

丁力掺起龙图一起回到座位,捋捋思路,才道:“大帅,右相大人与木村拓一系恩怨表面是由您而起,但后来木村一系实力极力膨胀,也让右相大人有所警觉。”

秦重点点头,自己少年为佣兵时曾扮做盗贼袭击木村旗下商队妓馆,结下深仇,也因此遇上铁勒而成一国之帅。后来埋头军务不理政事也是听从铁勒之意,避免与木村再添新怨。

丁力又道:“也是因此,右相大人不愿大帅搅入与木村拓的争斗,以免留人口实。”

秦重点点头,想起右相铁勒过往恩情,一双虎目流下几滴英雄泪。

丁力道:“自木村拓串联群臣,惑使陛下颁布针对邦国的弗洛斯提案,右相大人就对木村一系的动机产生怀疑,令我等对他们的活动展开详细调查。”

弗洛斯提案是旨在打压邦察鲁帝国粮食、日用品价格的一项恶意的提案,龙盛历214年7月,在皇子埔室和木村拓一系极力推动下在弗洛斯行省颁布。弗洛斯提案也因此得名,成为邦国与斯国交恶的直接导火索。众人对此事都知之甚详,自不必繁述。

秦持疆问道:“三叔,可有什么收获?”

丁力废然一叹:“只知木村家族因此获利甚丰,别无所得。”

沉光在一旁道:“当时右相大人以为木村拓商人本性,大骂其不知大体,误国误民。但三弟认为木村拓虽贪得无厌但为人很是精明,不会作出这等自毁长城之事。且木村拓儿子木村哉更是龙凤之才,这样做定有深意,力劝右相大人继续调查。”

秦持疆听得沉光夸木村哉龙凤之才,鼻间哼了一声,甚是不屑。

丁力沉声道:“少公子,木村哉此人韬精略熟,胸有沟壑,兼且缜密低调,广播善名,全不似其父招摇无耻,利欲熏心。抛开敌我立场不论,实是不世之才。如今我们双方势同水火,虽未公开决裂,但日后免不得见阵沙场,万不可轻然视之。慎之慎之!”

秦重也道:“为将之道,乃可获不测之机而胜。持疆,战阵争斗,高己而贬敌,实乃取败之途!定要切记!”

秦持疆也是一代名将,自然兼听受教,肃然而立:“是!多谢三叔与父亲提点。”

丁力三人相视一笑。现在,唯一能力挽狂澜,以报国恨家仇的只有秦重父子了,秦重战狐之名四方远播,盛名无虚。而秦持疆少年英雄,也谦谨纳言,毫无狂燥之气,自然叫三人颇感欣慰。

丁力继续说道:“四月间,右相府偶然查获一批瞒税货品,货单标明是发往都城木村娱乐机构的瓷器等物。得知后,大哥就于当晚带着府中几名护卫同税官一道前去检查。”说罢,目视龙图。

龙图会意,道:“我们到了以后,马上开柜验货。谁知里面竟然另有玄机,根本不是货单上写的什么瓷器,而是崭新的武器装备。”

秦重一皱眉,“武器装备?数量呢?”

龙图缓缓道:“尽可装备五千人一团的轻甲骑兵团。”

秦重大惊失色,嚯的站起身:“什么?这么多?难道木村拓要造反不成?”回心一想,事实摆在这了,人家就是要造反啊!无力的坐下。

秦持疆倒是神色不乱,他早看木村拓家族不顺眼了,尤其是那个木村哉。对父亲一直尽量避免不与木村家族正面交锋一直耿耿于怀,心有不忿。

龙图接着道:“当时,我马上派人回右相府禀告右相大人,并召集在场的库兵,准备将这些武器装备封存。可没想到,木村拓的动作那么快,报信人刚走,就杀进数十名黑衣蒙面人。

顿了顿,龙图语带悲愤:“虽然我方人数十对方的三倍多,但对方武技极高,还有十数人兼修魔法,转眼间,库兵就斩杀十几人。等援兵赶到,对方已用准备停当的大车将全部军械运走。”

丁力唏嘘道:“我带人赶到时,大哥胸前中刀,昏死过去。现场死尸遍地,血盈近尺,一百四十七人无一幸免,全部战死。有数十人简直是被分尸,到处是手脚膀臂,其状惨不忍睹。库房外车辙新鲜,显然对方刚走,我回禀右相后,立即命令四城紧闭,调集官军全力搜查,仍是一无所获。”

秦持疆问道:“怎么会!难道他们插翼飞走了不成?”

龙图眼泛泪花,“那到不是,三弟事后对我说,有三个地方没有搜查。”

秦持疆微一沉吟,道:“是右相府、木村府和陛下寝宫么?右相府和陛下寝宫倒也罢了,为什么不搜查木村府呢?”

丁力赞许的点点头:“不错!右相府自然毫无问题,陛下寝宫估计他们也不是那么轻易潜入,何况还有几十车军械。剩下的就只有木村府,但没有证据,皇子又自称一直待在木村府,所以未能彻底搜查。”

秦持疆想想觉得有些地方不对,猛然间叫道:“三叔!几十辆车子走在路上怎么会毫无声息?询问自库房到木村府的沿街居民,岂不是有证据了?”

沉光苦笑一声,惨然道:“这一招对方也想到了,当日晚间,都城共四百三十九户被灭门,一千九百八十一人丧命,遍布都城各个角落区域。这还不算上随货被关押的商队的七十三人。”

秦持疆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再说话,心中对对手的缜密凶残大为警恶。

秦重站起身转了两圈,忽然道:“丁兄,你是否怀疑是木村哉在后面指使?”

丁力面上浮现佩服的眼色,答道:“正是。我虽没有能彻底搜查木村府,但在木村府见到了几个人,是木村拓的侍卫,但当时我并没在意。直到大哥醒过来,我才敢确定,整件事情是木村哉在主持。木村拓恐怕还没有这样的手段。”

说罢,看着秦持疆。众人知道,这是丁力想通过此事加深秦持疆对木村哉的认识,也顺便看看双方智谋上的强弱。

他们两人日后大有可能刀枪见面,秦持疆若能现在对木村哉多了解一点,多看破一点,自然得益无穷。

秦持疆自然明白丁力的意思,苦苦思索为何龙图一醒丁力便能断定此事与木村有极大的关系,忽然,灵机一动,面上浮现笑容:“金中就是答案!”

丁力和龙图同声长笑,雄浑悦耳。龙图油然道:“不错,我醒后将与那群蒙面人交手的感觉详细说给三弟,三弟苦思良久,断定木村拓身边的护卫与那群蒙面人是一路人。今日一看,那两位金中的护卫也应该是同一组织中人。”

丁力欣然道:“虎父无犬子,大帅,持疆青出于蓝,后生可畏啊!斯国有望啊!”

秦重却面色凝重,微微一笑道:“丁兄,事情才刚刚开始,你继续说吧!为今之计,也只有尽力而为了。恐怕,我们父子之力尚不能对他们有所触动啊!”

秦重多精细的人,已然听出丁力有让自己父子出头之意,但目前局势混乱,又不知木村家族确切目的,所以暗示丁力,切莫着急,先把事情说清楚。

丁力自然会意,道:“还是让大哥说吧!那些人化做灰大哥都认得,今天也是大哥一眼看出金中两个护卫又古怪的。”

龙图接口道:“那群人气质独特,其实极为好认。那日我尽力斩杀了数名蒙面人,被五人合攻,幸亏几名右相府护卫拼死相助,如此也被一刀劈在胸口,昏死过去。幸好又皮甲卸去少许力道,否则我已是冢中游魂了。”

沉光接口道:“大哥醒来之后,对我和三弟说那帮蒙面人身上杀气森寒,手中用一种极为奇特似刀似剑的兵刃,刀柄极长,残忍冷酷。三弟回想木村拓的几名侍卫腰间兵刃也是柄端超长,面色阴沉,令人可怖,这才断定是木村所为。”

丁力道:“而且,一夜之间尽杀一千多人,死者皆一刀致命,与库房战死兵士绝类相似,显然是早有预谋。纵观都城,有此实力做这样大的布置,也只有木村家族了。”

秦持疆愤然问道:“那右相爷爷还不当面质问木村老贼,看他有何话讲!”

丁力苦笑更深,叹道:“我们证据全无,仅靠推测,如此质问木村拓不但毫无效果,反而引起他的注意,更令其耻笑我等无能。所以我强劝右相大人,隐忍不发,暗自调查。一月后,终于又有进展。”

秦重此时显得出奇平静,缓声道:“怎么?抓住他的痛脚了吗?”

丁力摇摇头,黯然道:“虽有进展,但还是推测居多。但应该属实——木村家族与魔族有秘密往来,恐不利于大陆人族!”

这一句无疑平地惊雷,震的秦重蹦了起来:“什么?不可能!”在他心里,人族的事情就应该人族自己解决,魔族的事情也应该关上门在暗灭大陆自己斗。一国权臣会里通魔族掉转枪口打自己的族人,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沉光在一旁道:“大帅,其实右相早已认为木村家族与魔族或许有某种往来,但一直认为是商业上的往来,虽不齿木村拓行为,但也无可奈何。他不做,自由都市的商人们也会做,所以一直没有说出来。”

丁力又道:“这是我一个手下临死前说的,只有断续几个字尚能辨别:魔族,暗光团,木村哉,皇子。综合发生的事情,我认为木村于魔族勾结的可能极大!那些蒙面人和木村拓护卫应该就是那个暗光团成员。”

缓了一口气,丁力又道:“而且,右相在临终之时,将关于陛下和大帅您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更让我感觉,木村于魔族勾结之事,由来已久!”

秦持疆听说与父亲有关,急忙问道:“三叔,是什么事呢?”

龙图见秦重冷冷看着丁力,知道已经对丁力泛疑,忙说道:“右相大人临终我们三人都在场,本来右相不同意木村拓提出的固守三城以待援军的策略,认为那样过于束缚大帅手脚,主张让大帅根据实际情况自己定夺,都城不要妄加干预。”

沉光也道:“当时大帅正与持疆在军中整理军务,准备出征。右相为此与木村拓大吵一通,当日晚间,陛下命人请右相到陛下寝宫议事,木村拓和皇子埔室已经侯在那里。”

“木村拓当着陛下的面,直言陛下已身中奇毒,如不能每日服用其特制解药必死无疑。陛下也承认的确中了木村拓的毒手,右相这才知道为何陛下会听从木村拓的主意,制定如此不合常情的策略,还仅调派了四个重甲团。”

丁力长叹道:“所以,第二天,右相一反常态同意木村拓所有意见,我心存疑虑,私下询问右相,当时右相仰天长叹,说:‘我无颜再见秦重和我孙儿啊!’我见右相又难言之隐,不敢多问,就退了下去。直到右相才知道来龙去脉。”

龙图道:“右相命我等立刻潜踪匿形离开都城,将此事告知大帅,还说,让大帅自行决定行止,说,说即使大帅投奔邦国他也不会反对!”

丁力凄然道:“我们带了三百多精忠之士,漏夜溜出都城,谁知于路被暗光团和木村家族伏击无数,虽击毙暗光团六十多人,但等到了定州,身边也仅余三十几人,刚才又有五位兄弟身死”

秦重脸上也浮现悲意,轻轻吁了一口气,问道:“为何要生擒金中?难道他也是木村一系?”

丁力回答道:“那倒不是,大哥看出那两个护卫好象是暗光团成员,所以暗号通知将其拿下,幸亏出其不意,否则损失会更大。”

秦重一点不放松:“右相临终之言何以见得与木村与魔族勾结有关?”

丁力神色黯然:“秦帅,您死了,对谁的好处更大呢?陛下一向对木村拓言听计从,木村仍然害了陛下,难道战狐秦重会认为木村拓事真心扶持皇子埔室登基?”

忽然丁力说话毫不客气,众人大为惊讶,只有秦持疆心中暗暗高兴,心里对这丁叔叔佩服的五体投地。刚才丁力向他使了个眼色,他还莫名其妙,现在自然明白了。

龙图责备道:“老三,怎么对大帅如此无理?还不向大帅赔礼!”

丁力微微一笑:“既然秦元帅不信我等,我等在此还有何意义?魔族近在咫尺,国亡家破,我只有投奔邦国了,看看能否混个一官半职,多领几个兵,多杀几个魔军。强似在这里昏昏噩噩,举棋不定,愚忠蠢贞,坐以待毙!”

这几句话把秦持疆也吓了一跳,这丁力可真敢说啊!但心底却不禁拍手称赞,多少天来心里一直想说的话,今天让丁力一人说完了。

除了那昏昏噩噩四字外,其他评语无一不贴切,无一不实在,真真抓到秦持疆心眼眼儿里了。

龙图和沉光不明白怎么回子事儿,但对丁力所说到也认为不错,一时之间,两人楞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秦重何尝不知丁力苦心,可这样一来,等于和斯国正面宣战,自己一旦自主动作,别说投奔邦国了,就是出去轻轻打一下魔军,估计就会被召回都城。

可在这里坐以待毙,自己也实在不那么服气,好歹是斯国元帅,轻易就完蛋,脸面往那里放啊!正胡思乱想,秦持疆说话了!

秦持疆站起身,恭恭敬敬拜倒在地,给秦重结结实实叩了三个头,道:“父亲大人,请恕孩儿不孝,国难当头,当舍小家为大家,乃父亲言传身教,孩儿永记在心!”

“今魔族铁蹄肆虐人族,身为人族一员,何以忍看魔军杀我族民侵我土地?为国之小家而舍族之大家,敢问父亲是何大义!是何大忠!”

“孩儿今日将随三位叔叔同赴族难,自古忠孝无两全,还望父亲大人保重身体,来世相见!”说罢,秦持疆伏地号啕大哭,边向丁力挤挤眼儿。丁力心里长叹一声:“天下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一使眼色,三人也跪倒在地,一起放声大哭。其情实悲,其况也惨。小小密室内,哭声震天,直上云霄。

秦重见状也是老泪纵横,数十年间铁勒的关爱之情、陛下的知遇之恩一股脑在脑海中沉浮显现,闪灭不定。

长叹一声,名满斯国的战狐秦重终于做出了决定,少年时风发意气、指点江山的豪情逸志重新在炯炯双目中透射出来:“好!就让我们与那些鬼魅之徒周旋一二!魔皇克里约,来领教一下战狐之能罢!”

秦持疆崇拜的看着这一刻的父亲,在他心里,这一刻的秦重才是真正的战狐,才是真正的谋略过人威名盖世的战狐秦重!

丁力双眼盈泪,在为秦重豪情感染的同时,心底的一丝悲凉也悄然涌现,这就是自己一直希望得到的结果啊!也许,大家正在迈出通向深渊的第一步呀!

魔皇克里约心中突然一惊,一种战斗的渴望悄悄爬上心头,望着首尾无边的魔军军队,魔皇静静的笑了:“来吧!所有人族的强者,来与我战斗吧!只有战斗才能让我得到升华!才能让我更靠近我所追求的!”

魔皇强劲的心中出现一丝颤抖,“我追求的,到底使什么呢?”

可风从冥想中醒来,默默的回想刚才那五彩斑斓的世界,为什么自己心中涌起一股强大的令自己都害怕的杀念?思想中刚才到达的绚丽多姿的世界是什么世界呢?在那种将美丽设定成为规则的地方,为什么会产生杀意?对人的杀意?还是,对神的杀意?

可风轻轻笑着,为了那股杀念,充满真实希望的杀念。

青翠的山谷,幽潭还很年轻,保持着浅绿的活力。微风轻拂着山谷的每一个角落,也轻拂在一个头脸都蒙在粗厚灰色麻布中的人身上。他好象睡着了,眼睛充斥着笑意,悲哀残酷和熙温暖,淡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