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决定(全)
作者:苍白夜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4233

“对方的舰队要想缠住我们,最少还要半天的急追。否则即使他们提前开能量炮,但在这么空旷的海洋上打起丈来,也顶多也只是困住我们几艘无关紧要的船。”赫连尤很老道的在耳边分析到。

“但恐怕他们根本没有这么想。”心灵震撼中的我,并没有放松一刻对对方的观察,更清楚白无尘的真正目的,“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我,或者还有唐暗。”

不错,这正分别应合了祝秋阳的话。红色区域再不会任我们放纵下去,‘任用者生,妄为者死’,一经发作就绝没有一丝的手软。对于他的恶毒手段,我很清楚,独箭小组的悲惨灭亡依然还历历在目。

“你认识这些人?”赫连尤有点不明白,他并没有认出白无尘,更不知道这其中的许多机密。

“这是我的仇家,很大的仇家。”我尽量用淡淡的口气去回答,“有些事,我和唐暗没有告诉你们。但记得到了北岛第一件事就是通知赫连青,津城不守,可以马上退回。”

“什么?”赫连尤听的不知所措开始大声询问,莫名其妙的他当然不能了解我心中的恐惧。

的确,对于红色区域,以及牵涉到红色区域的每一件事,在我的心里都有着一种刻骨般深刻的恐惧。

颠覆王朝,存生百年,合成人首,欲霸联邦!这每一件事说出来都可以惊破人胆。

“唉……”我放下手中的观远器具,然后神伤地看着赫连尤说道:“其实这牵连了我和唐暗生死及身份,还有神能王朝的种种过去。没有告诉你是我的错,但这件事实在……”

“我懂了!”赫连尤伸手打住我的话,潇洒一笑,“对于苍白你,我绝对信任。呵呵,最好没说的,现在什么也不要说了。”

“……”我的心中一阵愧疚和感动,当初对于唐暗的单方面承诺,现在已让自己无路可走。想来这实在太符合我的人生了,苦闷,矛盾,仿佛自己天生就是为了要承受这么压抑而来的。

“还有她!”心中突然又泛出了一个凄凉的影子。好像她再也走不开,也离不去,凄凄惨惨地住在我的心里。

“呵呵!”我只有迎合着苦笑,拿起手中的观远器具继续查看,以试图去掩饰自己的失常。不错,好久以来,我已经很失常了。

但是,那些目的并没有达到,因为没有克意去打量敌方的时候,却看到了更惊心的事物。

“怎么会有他们?”我甚至慌张地情不自禁脱口惊问。因为在视野里,竟然出现了两个根本不能预料的人物。

双袭客!竟然会是他们!胖瘦兄弟两人,还有身边着更多似曾相识的面孔。

“甘水镇,死亡游戏,还有当初离开前的晚宴!”我突然发现他们大多人中,都是曾经出现在那宴会中的人物。

“三神粥!三神粥”一个烦恶的事物突然跳入的脑中。它们有着和清神散一样的作用,而且,当时宴会上所发生的异常事情我还清楚记得。三神粥绝对不是普通的三神粥,我和唐暗都一致确定那其中本身就包含着什么丑恶隐蔽的阴谋。

“什么阴谋?”现在看到眼前的一切,身体突然有了惧怕的冷栗。

我使劲去把他们看清楚,观远的器具确实也很好。没有什么突出的,除了精神萎靡一点外,他们那些人没有什么不同。

“不对!他们怎么会那么萎靡不振?北岛的能力者几乎全是身修元素和体力双能的,这怎么不可能?”突然把握到事件的关键,我更加慌乱起来。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只有股暗暗的恐怖感觉在我心中兹长,现在有太多太多猜测不透的东西开始出现了。这些人,白无尘,红色区域,还有三神粥,太多太多的东西看不透,却又透着股阴深可怕的气息。

“你怎么了?”赫连尤忽然在我身边问到。

“啊!”我惊醒,在类似恶梦的恐惧中惊醒,身体差点没有在高高悬空的了望台上坐倒。

“还没有恢复?”赫连尤问,他并不清楚封印的事,只知道我全身的能力已不再存在。

“嗯!”我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好不容易稳住心情,对他说道,“事情恐怕比我想的还要复杂,得再看看。”

可当观远器具再次投入到远方敌船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前所未料的事情。

一面金属的光泽在闪耀,迎着阳光,闪耀到我惊恐的心中。

白龙金令!那是白龙金令,本属于我的东西,什么时候会落在别人手中?

正是白无尘,我看到阴沉笑着的他手中正握着白龙金令。然后……

白龙金令突然被抛向空中,无数的光芒随之猛得涨起,像线一样,如网密集,全都从白无尘背后喷出。

接着,就在空中,它们汇集成一片似乎连空间都能割开的能量窄片。一道闪耀,曾经坚硬无比的白龙金令竟被割成了两半。

“他看到了我,或者他肯定知道我在这里,而且知道我正在留意他的每一个行动!”我的判断,让自己都不能安稳。

他那木质的表情好似还在笑,但笑的那么危险阴诈。接着,观远器具所看到的是一片纷飞的能量交切。

能量是绚丽缤纷却带有死气的,是光元素能量,从没有想过的强大光元素能量。像无数的刀,无数的剑,又比纸还要薄,比缎子还要平滑。

直到把白龙金令割个粉碎,粉碎到我已不能看清楚,而那些能量体又如幽灵一样猛然消失。剩下的,剩下的只有白无尘傲意地站在船头甲板中央,后边站立的是双袭客等等。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不!”我到了最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我看到了有一个人长了无数的手,也在人群里。还有各种难成比例,根本不像人的类人物体也在。

三张脸!人体实验室!合成人!还有,这是什么?

我的心开始抖,这些根本不能预料的事一下子全部袭来,让自己无法接受。恐惧感,担心,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他们能接触上来,将要发生一些什么样的事。

这里所有的人,可能都要受到牵连,可是他们的目的却只是我。

“下去!马上下去,不准任何人再去观望敌人!”我头脑在冷惧中发胀,也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以这样的命令口吻去跟朋友说话。

因为我现在已经不敢在去猜测敌人有多强大,多鬼秘。但却明白了,如果真的发生战斗,那其中无数的鬼异连自己都难了解的事物,可能就会成了趟骑旅众人的催命符。

他们太可怕了,一个个空前不能理解的惊人存在,一件件甚至未闻不及思想的事物吓撩。那加起来就是自己最不能面对,众人的生死命运却被我所牵连!

可是,这些并不是我想看到的。自己的存在,已经伤害了许多,所以我绝不允许再有更多。

在我的心中,似有似无之间,已渐渐形成了一个决定。

***

又回到了老地方,又站在了这里,颓败地向上了望着。我想自己可以面对死亡和威胁,可就是无法接受这眼前发生的一切。

风还在吹着,像往常一样吹着。而她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舱室,扶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盯着远处静静凝望。

她也许在想什么,但真的没有露出半点的表情,非常很冷漠,如石雕一样的冷漠。

赛玉妲,身披着好像是用船帆粗粗缝掩起来的简单布装,裸露着大半的胳膊和玉腿站在风里。她的美丽依然如昔,不能逃避,最少是负疚神伤的我所不能逃避。

发也在飘着,还是随着风飘着,飘到了她阴凉的背后,飘到我的视觉里。她脸色栗栗惨白,就好似冰水冻过一样,狠狠地刺到我的眼里,我的心。

她,赛玉妲始终还是没有看过来一眼,虽然她肯定知道我在这里,但却没有看过来一眼。

然而,她并没有错!

“不错,她没有错。她是无辜的,有罪的只有我,我的存在和生命全是有罪的。”懂得了一切罪恶的根源,从没有一刻这么怨恨自己。可是,我又是多么的期望,期望即便是充满了她的恨与斥驳,也能再见一见那难忘的眸子。

而那双眸子,肯定又是满含泪水的,满是自怜与悲哀的。

‘你是个混蛋,你是个魔鬼,你才不算是人!’又突然记起了她在愤怒中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哼!”连自己的心都开始对自己冷笑。是的,我还有资格期待什么呢?即使是一个痛恨的眼神,也没有资格,根本没有资格。

“对,我是个混蛋,我是个恶魔,我真正的早该死去。”

风再次吹过的时候,发却有点散乱了,而那扶着栏杆的漂亮身子却依然僵硬冰冷。

此时的我,在心中下了一个死死的决定,是关于死的决定。

我只是不想再去纠缠,不为命运纠缠,不为痛苦和负疚纠缠。再也不想看到,看到有任何人为我失去什么。

魂与魄,他们的命运也该随我结束!

“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我随之张口震震地去说,根本再听不进赫连尤不断在身边重复的话,自己的悲哀和痛苦从现在起全该由自己负担和承受。

“苍白!”“太子!”赫连尤和黑衣人同时在身边惊慌地叫着。

“你们走吧,我想静一会儿。”我转过脸去对着他们沉沉地说。

“你这样,是没有把我们当朋友和兄弟来看,要是唐暗在,他又会怎么想?怎么做?”看上去,赫连尤在尽力抑制心中的愤怒。

“太子,请你三思,你这样做怎么值得?”黑衣人也同样地说。

“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我盯着他冷冷地,可心中却有着无数的哀伤,“没有什么人能有权利影响和决定别人的命运,不管他是谁,我或者是你。”

“我决定了,就是决定了,这一次即使是唐暗也不能管。否则我一样会在他们欺上来前自尽,而到那个时候,唐暗,你们,还有大家,谁也跑不了一个。”

“可你这样……”赫连尤还想争辩。

我却打住了他的话,“赫连老大,难道你真不了解我?我只是不愿以后再背上更重的包袱,陷入更难自拔的泥境,他们就是来找我的,我明白!希望你也明白”

“但还有我们!”黑衣人急走到我的面前,激动地说。

“你们?你们是你们,你们可以拥有和面对将来,我却没有,没有……”一刹那,不是有多少的痛在盘旋,“还有,记得告诉唐暗,我辜负了他的心意,意,请他原谅我。”

“我不明白,什么人?究竟是什么人让您如此担心害怕,难道你忘了您的身份,忘了你身体流动的是勇敢和高贵的血统。不能这样,您要确信,没有人能侮辱……”黑衣人继续劝解,但我已经愤怒了。

“是红色区域,你满意了?满意了?你想要死多少人?来吧,直接告诉我,你想所有人为了我去死?为了什么破王朝去死?对吗?”

我拉起了他的衣领嚎叫,但心却在哭,“还有,你听着,我不想再听到那些,永远不!知道吗?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

一瞬间,所有的过去在脑中闪过,魂魄的种种疯狂,自己的历历无奈。很多早该决定的事到了今天才去做,这是自己最后悔的:伤了她,也伤了我,还连累上这么多亲近的朋友和兄弟。

我真的宁愿自己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那样也许真的会好过一些,普通一些。

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被紧盯着的黑衣人也再说不出一句话来。也许是红色区域的恶名吓呆了他,也许是我的卓劣情绪压制住了他。

“苍白,不要这样!”赫连尤过来拉开我的手,然后还是慢慢不解地问:“我虽然不清楚对方的来头,可我真的不明白,你何必如此固执?如此狂躁?如果你明白朋友兄弟之情的可贵,又为什么不去想想我们怎么能把一切让你自己承担?你的事,岂非不是我们的事?再说敌人能有多么的强大?难道我们整个船队还对付不了他们简简单单的十艘船?”

“唉……”我被他的话说得叹息不止,心中的苦更是不能节制的繁衍开来。那再不是单单由于赛玉妲,或者是由于别的什么,那只是因为赫连尤对自己的深深友情,已让我无比感动。

“不错,你说的不错,朋友之情确实可贵,但事实也真不是你所想象。”我难耐地看着他,真意流露地说道:“记得我跟你提过的人体实验室吗?记得我说过的合成人吗?不错,来的人就是他们,而且还有一些更加莫名其妙的人,所以事情的背后肯定隐藏了更多的阴谋和凶险。”

“你让我怎么办?去让你,让大家和他们战斗吗?去和一群只有着好似人类身躯,却根本不是人的合成人拼个死活吗?你告诉我,这样值得吗?”

“什么?”赫连尤不敢相信地望着我惊问。

“不错,那来的人是白无尘,死亡游戏的组织者,也是红色区域的手下。至于红色区域,将来唐暗会跟你具体解释。但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刚才,就在刚才,我曾经看到有一个人举着无数的手,更有许多人根本不是人。没有人的样子,没有人的像貌,绝对是合成人中的一种。恐怕他们恐怕脑壳里连一丝脑浆都没有,只是个空体,只知道服从命令,杀害我们的兄弟!”

“怎么可能?”赫连尤的脸色变了,终于在期待中变了。连旁边的黑衣人的神情也不是如方才那么倔强,逐显慌乱起来。

是的,他们的变化如自己期待中的一样,但我的内心反而更加地感到沧桑和疲惫,“事情就是这样,是我你们会怎么做?怎么做?”

“我们并不怕死!”黑衣人有一种确定的信心。

“他说得没错,趟骑旅也好,明旗军也好,应该没有一个孬种。”赫连尤这个时候居然笑了起来,“苍白,我说过,你总是很小看我们兄弟。”

“我怕,但我怕!”眼泪差点没有滚出来,“你们不要逼我,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想让人逼我,不想!”

“苍白,你冷静点!”赫连尤去拉连连退步的我,“那你究竟想什么?告诉我们,不过自尽绝对不行,你也不会善良到以为对方会因为你自尽就能放过我们。”

我善良?我善良?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给我一艘船,我把他们引开。我尽力拖住他们,你们离开。我相信只要坚持到唐暗出关的时候,大家到了北岛,就会避过红色区域的锋芒。好吗?这样好吗?”我几乎是在用恳求地语气去说:“我只是不愿再有人为我去受伤害,去死,可以吗?你们懂吗?”

我确实不再冷静了,又再次扑上去,拉住赫连尤的胳膊。

“好!”赫连尤先始的回答竟出乎意料之外,但口气一转马上又说:“不过,你要带上更多的战士,我们不想你自己去死,我们只想找个办法更彻底地击败敌人。”

“不!”我马上拒绝。

“好,那你现在就自尽吧,我同时下令停船,大家一起死在这海面上。倒是我们的兄弟可怜些,我会让他们放弃抵抗,不过大家见见合成人究竟啥怪模样也是好的。”赫连尤居然这样回答我。

“你……”我吃惊地瞪起了眼睛了,为什么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自己要挟别人的时候?

“太子,我愿意合你同负难!”黒衣人这时候仿佛是和赫连尤突然达成了默契,直接单膝跪下请求说:“如果您不同意,我就用自己的血给你开路。”

我哭了,真的哭了,有什么比如此的感情还要真实感人呢?

“但我不能答应!”

“可你必须答应。”

“一半怎么行,兄弟们还是会死很多,我不能,不能。”

“那十艘吧?这总可以了吧?需要和他们最少成平衡,你看如何?”

我的眼泪止住了,因为我突然觉得赫连尤在跟我玩笑,“这是生命,你不懂吗?不能玩笑,我没有权利让这么多人陪我去死,你不明白?”

“你有,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就有那权力了,只是你自己不明白。”赫连尤轻轻地点着我的胸口淡淡笑着说:“你看着办吧,我去找十艘船,还有兄弟!其他的事,你们决定吧,要死就先通知我。”

他的话有种对生命的轻视,可并不是蔑视,而且好像更加尊重。他的表情对死亡看得也很轻松,可并不是颓废,而是坦然。

我呆住了,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想什么?

我不明白?究竟是自己奇怪?还是他们奇怪?

“太子,请带我一起去!因为如果你出了意外,我根本死也不能面对列祖列宗的教训,更无法面对武帝太子,臣忠心求你赐我一行。”黑衣人也在说。

“你们……”我实在说不出话。

“太子……”黑衣人的声音也终于颤抖起来。

“唉……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选择,从来没有选择。

“难道在生命终结的时候,我也要背负沉重的包袱吗?难道真是这就是命运吗?但确实也没有了选择。”我的人像被穿透一样,无限迷盲也颓丧地说:“好吧,你起来就是。”

“谢谢太子!”黒衣人好像真的很高兴,不能想象他对王朝或是什么文皇武帝的说法该是种什么样的崇拜和迷信。

但就是他的笑,他的满足,这一瞬间加上了赫连尤方才的各种表现,全部钻我我的心里,震荡着自己的良知和心魂。原本空洞化的心里,一下像是揭开了世界的面孔,让我看得无比清楚。

爱情,友情,我,她,他们!无数的关系连接无比清晰得呈现在自己面前。

他们的支持,他们的理解,还有他们无怨的关心。

我恍然间明白了很多,看透了身边发生的一切,明白了许多从前并不明白的真正道理,“也许我根本没有过包袱,也许只是命运太善待我了,我的选择也多的太多了。可我,我却真的辜负了大家,为什么?是乱了,真的乱了。”

乱了,爱的乱了,怕的乱了。可那一切只是我自己的事,虽然需要负责,必须负责,但我却也太自私了。因为生命中还有其他,还有其他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朋友和兄弟,那些份量要比自己那可怜脆弱的感情来得更重要。

死!我依然要死,但是再不是为了其它。自己的生命给众人带来了灾难,这才是根本,一个根本要死的理由。而现在,需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给生命一个交代,再不想连累他人。

我死了,引开了白无尘和那些合成人,趟骑旅和唐暗就再没有危险了。

至于赛玉妲?她肯定还是恨我的,没什么需要再去想的了,也许永远不能尝还她,可这次一死她也该稍稍解点恨了。

“从此世界上再没有苍白这个人,她还气什么呢?人都已经死了!他真得会和我这样一个人生气吗?不值,真的不值!”我依然非常伤心,但却开始尽力去安抚自己,让心情真的平静下来。然后决定,还有许多一样重要的责任要做。

“我要看看唐暗,看看他如何了?”我对黒衣人默默说到。

我想:这一去之前,除了自己做不到的,再不想留下半点多余的遗憾!

过去的也许我没法补偿,但死之前我不想再增加一份内疚,对朋友或兄弟的内疚,对他们真实感情和友爱的内疚。

苍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