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了，你们说当年李元帅会不会也是在这上面犯了皇上的忌呢？”说话的是有胡人血统的山寨快速反应部队大统领夜歌。
“应该不会，从陛下当年对李元帅的宠信程度来看，他绝对不会怀疑元帅的忠诚。”说到李睿，就算于渊再轻佻放诞，话语中也不敢有丝毫不敬。
“宠信？那狗皇帝会宠信大哥？我看你是黄汤喝多了吧。”
“大嫂啊，那时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要不要小弟告诉你些事实真相？”
“你说！不过你小子给我听好了，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抽你的筋，剥你的皮！”
“哈，好凶啊，当心王大哥不要你。”于渊继续耍贫嘴。
“哼，他敢！”
“不敢，当然不敢！颍妹你千万别上了那臭小子的当！”看于渊竟然将战火烧到自己头上来了，王六赶紧站出来澄清，狠狠地瞪了于渊一眼道，“你将事情牵到我头上来干吗？还不赶快给我讲！”
“唉！讲就讲吧，谁让我命苦，摊上了这么一对大哥大嫂呢？”
“你不三不四地在那里罗嗦什么呢？老实告诉你，今天你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李颖不依不饶。
***
“那好，大嫂你知道元帅是什么时候开始成为军方高级将领的吗？”
“当然知道！我大哥在天朝历3146年7月开始担任西北集团军‘神风军团’上将军。”李颖回答得很快。
“在这之前呢？”
“之前？之前倒是没听说过，那时我还不认识大哥呢！”李颖的回答明显开始底气不足了。
“好，既然这样，今天我就来告诉你，在这之前，你大哥担任过最大的官职是西北集团军参谋部三等参领。”于渊的语气咄咄逼人，“而就是这个小小的参领仅仅因为向皇帝越级写了一封关于西北局势的谏言，结果不仅没有受到处罚，反而不到一年就直接被提拔到集团军主力军团的最高指挥岗位上，你们难道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是我大哥的谏言写得实在好，狗皇帝还算有眼光罢了！这算什么宠信？”李颖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的人。
“好，算你说得有理！那根据现存史料记载，‘建元’四年，即3147年9月，京郊‘太平教’作乱，‘大天师’刘角率部逼近天都，夏华大帝全然不顾朝中大臣反对，竟然绕过兵部直接发手札命远在西北的李睿前来解围，显然陛下已将你大哥看成了最亲近的人。”
“哼，那是因为天都近卫军团与城卫军实在没有战斗力，狗皇帝想要保命，当然第一个就会想到声名四起的大哥。”
“好！还算你说得有理。那‘建元’五年春，你大哥第一次入朝，夏华陛下就授予了他安西节度使，总制西北诸军。晋位侯爵！而就在那一年的秋天，又弃朝廷诸重将于不顾，将西击西戎的五十万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了这个年仅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并加封他为太子太保，晋封公爵！难道这还不算是宠信有加？”
“这有什么希奇，夏华这老混蛋就喜欢乱来，现在的那个梁亮不也是才二十多岁吗？”李颖已经近乎于狡辩了。
“好，好，算你说得都有理！”于渊的耐性真是好极了，“那‘建元’六年，你大哥再次入朝，面奏陛下收复西北诸郡后缺少治理的官员，夏华当即表示，自知府以下官员可由李睿随意安排。大嫂啊，要不是皇帝真把你大哥当自己人看，他能这样吗？他难道不怕李睿以后造反？”
“这……”
“还有，‘建元’七年，当李睿与当时西北行政长官兼西北集团军总指挥、燕皇后的嫡亲哥哥燕云天因权限职责发生冲突时，夏华陛下更是迅速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仅将燕云天调回了天都，而且连下八道圣旨要正躲在天山与唐逍遥下围棋的李睿迅速回长安，又直接在本年度并无军功的情况下晋其为平西亲王、兵部尚书、西北集团军大元帅，西北行政长官，甚至还将当时的太子都放到他军中去锻炼了！
“那是让狗屁太子去监督我大哥呢！”李颖终于又抓到了可以反驳的地方了。
“监督？说得好！”听李颖还在强词夺理，就算于渊今天再有耐性，也不由得感到有点烦了，心中暗道：“要是今天我不能说得你哑口无言，我就不姓于！”
“同年十二月，陛下巡视西北诸省，在长安召见所有西北军政要员的时候，竟然会说‘听睿号令，如朕亲行’，这就是说让下面的官员要像服从自己一样服从你大哥，这又怎么解释呢？”清了清嗓子，于渊接着又道。
“……”
“更不可思议的是，在第二年春带胡噜花一起第三次入朝陛见之时，龙颜大悦的夏华陛下不仅不顾‘外姓不得封王的祖例’，晋封你大哥为平西王，进其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甚至还当着满朝文武之面说出了‘设施之方，一以委卿，朕不遥度’，也就是说‘你爱怎么干就怎么干，我决不干涉’这样完全不合朝廷体例的话！这你又作如何解释呢？”
“这……”
“唉！颖妹，你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看着似乎还想说点什么的李颖，王六忍不住道，“夏华陛下对你大哥的恩宠简直就是史无前例、无以复加了啊！”
“那这狗皇帝后来为什么又会莫名其妙地将大哥抓起来了那？”李颖想了想问。
“唉！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要知道从夏华晋封你大哥为平西王到调其回京然后离奇失踪，期间仅仅想差六个月啊！”
“师弟,关于这段历史史料上是如何记载的呢？”王六显然也很疑惑。
“没有记载。不仅没有记载，连陛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半年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呢？李睿返京后又是怎么离奇失踪的呢？这里面到底又有什么样的惊天大秘密呢？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
“师弟，别老说这种不愉快的事啦，你还是赶紧说说你另一个任务执行的怎么样了吧！”不想让大家多沉浸于伤感往事中的王六换了个轻松的话题。
“哼，于渊大人一路行来，西北匪盗当然是望风而降，这还用得着问？”李颖不屑地撇着嘴道。
“大嫂说笑了，自‘剿匪英雄’小呆出道以来，兰州以东哪还有什么土匪啊。”
“兰州以西呢？”
“大嫂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兰州以西的强盗不是全到你这里来了吗？”
“那你还不赶紧叫梁亮派兵来剿？”李颖步步进逼。
“剿？剿什么？谁来剿？谁他妈的敢来剿？”于渊笑道，“西北道上谁不知道大嫂你李睿元帅的义妹呢？还有‘剑圣’王六，呵呵，多威风的名号啊！”
“那你不是要完不成任务了吗？”李颖哂道。
“怎么不能？很简单！”
“简单？”
“既然不能剿，那就招安嘛！”于渊笑咪咪地回答道。
“招安？招你的头！”
“大嫂，你先别激动，能让小弟先问几个问题吗？”
“问！”
“好！第一个问题是大嫂你当年为什么会来到‘乌鞘岭’的呢？”
“积蓄力量，继续造反！”李颖的回答铿锵有力！
“那为什么要造反呢？”
“为我大哥报仇！”
“可现在事实证明你大哥之事另有蹊跷，完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啊。”
“这……不行！严乩那混蛋用卑鄙手段袭击我们，我要为王将军与死难的弟兄报仇！”想起当年兵败夏陀河那一幕惨剧，‘军中一支花’眼中泪花闪现。
“作为一个军人，严乩平叛有什么错？我看他当年对你们还算是网开一面的呢，不仅没将你们赶尽杀绝，也没清洗李睿提拔的地方官员。”
“这我不管，反正兄弟们的血不能白流！”李颖态度还是非常坚决！
“唉！大嫂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难道你为了自己一时之愤，就甘愿让你大哥永远背上叛逆的罪名？你不妨设身处地好好想一想，要是一贯精忠报国的李睿元帅泉下有知的话，他会赞同你这样做？”
“……”
“就算你不考虑大哥，你也要为小呆考虑考虑啊！现在小呆也是名闻遐迩的天朝新锐，难道你叫他将来带着一群‘土匪’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与抱负？他的人生道路可还没正式开始呢，难道你就忍心让他成为一个‘叛逆’之子？而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啊！”
“这……”
“好了，这件事还是由小呆来决定吧。”不忍心看着自己妻子受窘，王六及时出来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