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闹剧
作者:野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5957

入秋以来,淅淅沥沥的细雨就开始下个不停,整个长安沉醉在怡人的雨幕之中。

“安雅,已经是初九了吧,你与陈伯谈得怎么样啊?”早已被安雅拖着住进了汉都大酒店顶级套房里的小呆看着不停地在自己眼前转来转去的安雅,有点担心地问道。

“谈过了啊,老东西说他们董事会已经召开过一个紧急会议,会上所有的董事一致同意:拥有顶级信用卡的人可以随意调用商会资金,数额不限!”这几天一直在忙忙碌碌地做着竞拍前准备工作的安雅回答得很轻松。

“啊?竟然这样?陈伯的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呢?安雅,我看你现在这样慎重是对的,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别上了别人的圈套。”

“什么圈套?你不会是被那几个老乞丐打坏了脑子吧?大哥!凭咱们哥俩的实力,谁敢给我们下套啊?”

“那你干吗在那里转来转去?转得我头都晕了!”

“你可以别看啊!老是这样贼忒兮兮地盯着我干吗?我脸上有花吗?”

由于安雅经过多次实地考察后,对那即将参与竞拍的“终南山庄”非常满意,所以现在的心情也难免因患得患失而显得比较烦躁。

“哦,对了,大哥你调查清楚到底有哪些人要参与明天的竞拍了吗?”

“调查了。”

“说给我听听!”

“听说有两个什么退休的大臣,还有几个什么门派的掌门,还有一些商人……”小呆越说声音越轻。

“说些什么呢?大哥!你是怎么调查的啊?”安雅的小脸气得都快发绿了。

“问了几个送早餐与打扫卫生的人啊?”小呆的声音更低了,脸上微现惭愧之色。

“唉!叫我怎么说你呢!我的好大哥!你自己想想,自从我们认识以后,你除了在开始时为我讨了几个冷馒头之外,你还干过什么?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吃到穿,从住到行,我整天忙得头晕眼花!可是你呢,成天不是在那里瞎想,就是在那里发呆,难得叫你做件小事,你竟然还这样敷衍我!你,你…….”安雅越说越伤心,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马上去问。”从来没见过安雅这样伤心的小呆手足无措。

“算了,还是我去吧。就你那白痴样,还能问出个什么来?”看着小呆脸上那不知所措的神情,安雅觉得自己这位大哥毕竟还是挺在乎自己,心里慢慢倒也不生气了。随口又骂了几句后,转身从衣橱里拿出了一套做工考究的黑色礼服,往小呆身前一扔,冷冷地说道,“你给我听好了,明天去参加拍卖会的时候把这套衣服给我穿好了,免得别人说我们不懂规矩!”

***

到了第二天,依然是细雨如丝。瑟瑟的秋风裹着细雨打在人的身上,带着凉凉的秋意。但这秋雨秋凉却显然挡不住人们对这次将有许多名人显宦参加的拍卖活动的热情与期待。不到八时,“长安房产交易中心”五楼拍卖大厅中就已经是人头攒动,冠盖云集,各色人等聚集一堂,轻裘暖带,莺莺燕燕,衣香鬓飞,当真是热闹极了。可是,这些人却万万没有料到,由于出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到最后,竞拍活动竟然演变成了一场闹剧!而也正是在这次闹剧之中,小呆第一次认识了不少所谓的江湖豪客,也基本因之而断绝了去向他们讨教武功的念头。

事情的经过大致是这样的:

大约九时许,当中心特聘来主持本次交易的长安当红女伶云梦小姐风情万种地登上高台宣布竞拍开始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了一个穿着一件粉色外套的轻薄少年,在灵活地避开了保安们的拦截后,张开双臂就向着云梦小姐扑了过去,同时嘴里还语无伦次地深情喊道:“云梦,我的梦!当我在梁大人的府中第一次听到你的清音,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晕眩,从此我的眼中只有你,我为卿狂、我为卿醉……那一天,我看你看到沉醉,我疯狂了,迷失了……梦!我的梦!我爱你!”

“啊!”看见一个目光呆滞、口水直流的少年直直地向着自己冲来,正在台上骚首弄姿的云梦小姐不由得下意识地尖叫着踉跄而退,然而小姐的纤纤玉步又怎能比得上那势若疯狗状少年的如飞“健步”呢?看来一向“清高”云梦小姐是难逃这“一抱”之辱了!

可就在众多怜香惜玉之徒“扼腕叹息”的“危急”时刻,忽有一条身影如同天际神龙般掠过众人,在空中“曼妙”地一转身后落到了轻薄少年的面前,揪住其衣领后迎面就是几个大嘴巴,“好你个王八蛋!我叫你嚣张!我叫你狂!竟敢当众调戏我看上的女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别,别,肖大哥,小弟哪里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啊?要是知道的话,小弟就算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啊!”轻薄少年从口中吐出了两个带血的门牙,口齿不清地解释道。

“哼!什么不知道?那天本少爷陪着云梦小姐去梁大人府上作客的时候,你不正在角落里呆着吗?我看你大概不会是因为最近做了什么山上某个人的记名弟子,觉得自己腰杆硬了吧?哼哼!想到长安城来横啊,你还没这资格!滚!”

惨叫声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被“肖大哥”狠狠一脚踹飞的轻薄少年就这样直直地朝着坐在前排的一位面容清癯、身材颀长、气度雍容的中年人身边“飞去”!

***

“唉!肖贤侄,别跟小孩一般见识啊!”眼看着少年就要撞上自己,清癯中年人轻轻地伸手顺势一引,巧妙地化解了随着“肉弹”一起汹涌而来的暗劲,将少年放在了自己身边的坐椅上。随后对着肖姓少年朗声说道,“虽然‘幻剑盟’人多势众,少盟主威震西北,可长安毕竟是有王法的地方,怎么能随随便便出手伤人呢?以后人家知道的说贤侄是‘见义勇为’,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幻剑盟’少盟主在和一个小混混争风吃醋呢!”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华山派风雪月风掌门啊!失敬,失敬。看来风掌门最近‘皮里阳秋’、‘阴阳怪气’的工夫又有长进啊,就是不知武功是不是……”肖姓少年显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听出了华山风掌门的言外之意后,立即反唇相讥。

“秋水,你给我住嘴!你怎么能用这样的口气对风掌门说话呢?难道你在西陆呆了几年连尊敬老者的古训也忘了?”说话的是坐在另一边的一位两鬓虽已斑白,但目光却仍亮如明星的老者。

“‘老者’?父亲你有没有搞错啊?风掌门神采飞扬、玉面流光、道貌岸然、浑身正气,最多不过40多岁,怎么可能是‘老者’呢?”

“糊涂!那是因为你风大叔神功盖世、驻颜有术。还不快给我向风大叔道歉!”

“‘咳’、‘咳’,海山兄不必客气,我看道歉就算了吧。‘幻剑盟’‘玉面小恐龙’肖小侠可是西北道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啊,不仅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迷倒长安千百豆蔻少女、花信少妇,狂风剑法辅之以风系魔法纵横江湖,隐隐然已是天下第一高手!他的道歉老夫怎么受得起呢?”

“哎,风掌门这话可是太谦虚了吧!天下有谁不知道华山风掌门的‘独孤九剑’才是天下绝顶的神功呢?”

听风雪月竟然还在嘴硬,肖海山心底暗自好笑:“哼哼,好你个‘死人妖’!看你今天怎么收场。”

“父亲,不是说‘独孤九剑’早就失传了吗?”肖秋水“惊讶”地问道。

“秋水啊!为父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啊?年青人不懂就不要装懂。你看,今天不就在这么多大叔、大伯面前丢丑了吗?”

“丢什么丑啊?”

“唉!还不虚心!你要知道,现在风掌门威震乾坤的‘擎天一剑’就是‘独孤九剑’的菁华所在啊!再说了,就算风大侠不用‘独孤九剑’,他老人家可还有更厉害的神功呢!”

“还有更厉害的?那是什么啊?”

“唉!当然是‘辟邪剑法’啊,你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呢?真是孤陋寡闻啊!看起来回去要叫你妹妹帮你补补课了。”父子两一唱一合,配合得真是好极了!

“啊?父亲!难道风掌门竟然真的把‘辟邪剑法’练成了?当年我去西陆游历之前不是听人家说风掌门为了练这剑法差点‘走火入魔、半身不遂’么?”

“嗯,这事为父倒也不太清楚,不过据你楚伯伯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当时风掌门从华山深谷中一只受伤的猿猴身上得到了‘辟邪剑谱’后,激动地翻开第一章,发现上面果然写着‘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后,为了在今年的‘华山论剑’中技压群雄,独占鳌头,当即就忍痛挥刀将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咔嚓’掉了,可是在他裹好伤口后想要练的时候,却发现在扉页的左下角还写着另外一行小字——经本人悉心研究,此言其实大谬!此剑谱中有甚多违反武学常识之处,与修习之人是否自宫干系不大,可见当年东方不败前辈之所以能无敌天下,必是另有奇遇,所谓挥刀自宫云者实乃宵小之辈因东方大侠威名过盛而加诸其身的污蔑之辞而已!——令狐小星书于辛酉既望。”

“后来呢?”

“后来?后来你不是知道了吗?风掌门看了这话,当即就是鲜血狂喷,人事不知,差点就是半身不遂啊!”

“那父亲你怎么说风掌门的‘辟邪剑法’很厉害呢?”

“唉!秋水儿啊,请稍安毋躁,且听为父慢慢道来。”肖海山越说越来劲了,摇头晃脑道,“据说后来啊,风大掌门醒来之后,想来想去实在有点不甘心,毕竟为练这该死的剑谱自己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于是又将一直藏在床下的剑谱拿出来仔细地研读,真是‘工夫不负有心人’,到最后,风掌门终于在剑谱的最后发现了那位与华山派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令狐小星留下的另外一段话,似乎是只要怎么、怎么一来,那么不必自宫也可成功!”

“哈,风大掌门看了这段话后又有什么反应呢?”

“这个为父就不知道了,你得去问那位终于练成了‘盖世神功’的风大掌门啊!哈哈哈哈!”说到这里,原本今天到交易中心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华山派得到“终南山庄”,从而将势力渗入长安的肖海山终于忍不住纵声大笑了起来,紧接着整个大厅中笑声一片。

***

“住口!”就在众人笑成一团的时候,原本一直表现得很好,甚有大帮大派掌门气度的风雪月终于忍不住了,铁青着脸“噌”地抽出了身边小童捧着的“青冥”神剑,遥指肖海山冷冷道,“肖盟主,老夫今天是来参加竞拍大会的,原本并不想当着这么多朋友的面与贵盟发生冲突,因此一直隐忍至现在。可你肖海山却丝毫没有体谅到老夫这一片苦心,不仅不好好管教您那轻薄无礼的花花公子,反而一再以不实之辞来污蔑老夫,难道你真以为老夫的‘青冥’神剑取不下你父子两人的项上人头吗?”

“好你个人妖,死到临头竟然还口出狂言?我看你还是到冥王那里去摆你的谱吧!”脸皮一撕破,那还会有什么好话呢?一听要打架,根本就没将这些所谓的前辈“高人”看在眼里的肖秋水顿时来了兴致,“风老儿,今天要是本少爷三招之内破不了你的什么‘狗屁人妖剑法’,小爷我立即自戕!”

“哼,就怕你连自戕的机会也不会有呢,不知死活的小子!”看着有备而来的对方众多高手那虎视眈眈的神情,风雪月知道今天已经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之中,而那个轻薄少年一定是早就被对方收买,故意跳出来引诱自己上钩的诱饵!但话都说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呢?也唯有硬撑到底了,毕竟这关乎到华山派的声誉啊!

***

就在厅内众人满怀期待地等待着这场关乎到谁将是西北武林盟主、究竟谁会成为西北武林道第一高手的新老对决开始的时候,忽然先是从门外传来了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接着又进来了五个全身戎装的军士,带队的校尉以凌厉的眼神冷冷地扫视了一遍乱成一片的大厅后,突然吊高了嗓门吼道:“天北大都督府特别督察使安雅大人到——”

话音未落,大厅门口又出现了两个手捧斑斓古剑、年仅八、九岁的锦衣俊童,随后又是两个手提花篮、头挽双髻,面带甜笑,美艳照人锦衣少女。这一下刹时将厅内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来了,毕竟身为长安城里头面人物的他们一眼就可以认出,这几个少年可不是一般人,他们都是长安“飞燕教坊”孙飞燕门下训练出的“万金侍童”,个个都是聪慧绝顶,百艺皆通,一个就要一万金币,若非世家巨富,休想问津。

“这个什么‘特别督察使’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呢?竟然有这样的声势与财力?”

大伙正暗自揣测,一位白衣如雪的美少年出现在他们眼前,虽然他的穿着也并不是特别华丽,但浑身却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仰视的高雅气质,虽然脸上也还算挂着一丝微笑,可就是怎么都无法让人感觉到那是在微笑;虽然神情间也还算是和蔼可亲,但不知怎么就是无法让人觉得他是在对你表示尊重!他就这样奕奕然地站在那里,似乎离你很近,但却又好像远在天涯!

“这人就是‘特别督察使’?祈老你认识吗?”

“呃,这少年老夫倒是不认识,大概是梁大人新近任命的吧。”

“真是个奇怪的少年啊,气度不凡、俊雅超卓,而且看上去年纪还挺小的呢!”

“唉!是啊。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梁大人也才二十多岁嘛。”

“就是,就是,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自后元三年‘天南之乱’后重用的竟然都是些年轻人,他们能懂什么呢?”

“哎,张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有志不在年高嘛!就拿我们梁大人来说吧,人家可是凭军功一步步升上来的,说实话,如果前几年不是由于梁大人力挽狂澜,以区区十万大军击退废太子与天南楚家的四十万联军,现在天朝都不知会怎么样呢!”

“喂,李掌门,你看到少年身后站着的那个身穿黑色礼服、戴着黑色魔晶墨镜的高瘦青年了吗?”

“正在看着呢!”

“你看出了什么啊?”

“高手!绝对高手!别的不说,就凭他那止狱停渊的气度、身上散发出的慑人气势就可以断定,此人必是一位超级高手!”

“嗯,小侄也这么看!但长安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高手呢?”

“唉!小王啊,看起来今天的拍卖会要热闹了。”

……

一时间大厅中议论纷纷。

***

听着众人的议论,正装腔作势地“俯视”众生的安雅得意极了,尤其使他高兴的是,今天竟然还会出现了两大掌门争斗这样的突发事件,使得自己前段时间花费极大心力与财力才从梁亮大人手中混得的这个原本只是想用来唬唬那些退休老家伙的“督察员”身份可以大大地派上用场!早就在外面冷静地在观察着厅内这场冲突的安雅甚至还想到:要是今天自己能借着这个机会妥善地帮风雪月解决眼前的这场“危机”,那么整个华山派势必将对自己非常感激,这样就可以为自己今后在西北的发展营造出一个有利的氛围。毕竟华山派可是天朝数得上号的大帮派,根基深厚、人才众多,远非鱼龙混杂的“幻剑盟”所能比拟。

打好了这样的如意算盘之后,“督察员”大人装模作样地环视了厅内众人一眼,最后目光才落到了手持长剑、怒目相对,正因她的出现而略显尴尬,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开打的两位“高人”身上,故做惊讶之态道:“咦?这两位剑拔弩张的高人在干什么呢?把手中的剑先放下来好吗?这是公共场合!梁大人不是早就宣布过,无论是谁、无论有什么理由都不得在公众场合私斗吗?你们怎么就忘记了呢?”

“尊敬的‘督察使’大人,这禁止私斗的禁令原本就是老夫率先向梁大人提出来的,老夫怎么会忘记呢?只是今天‘幻剑盟’实在是欺人太甚,对华山派与老夫百般污蔑、侮辱,实在令人发指。尚望大人明断。”正为难之极,担心万一不是那个最近声名极盛的“玉面小恐龙”对手而导致威名扫地,连带整个华山派都要抬不起头来的风雪月见到事情竟然出现了转机,顿时心中大喜,不由得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什么“督察员”心生感激。

“老东西你要不要脸啊?要不是你们华山派教徒不严,导致那个无赖公然调戏我的女人,本少爷会骂你吗?”根本就没有将眼前这个少年放在眼里,同时又非常不愿意失去眼前这个击败华山掌门、扬名立万机会的肖秋水不屑地反驳道。

“你的女人?谁都知道云梦小姐尚未婚配,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了啊?我看贤侄大概是在单相思吧?”

“哼!死人妖!就算我单相思也总比你无法相思好吧!”

…….

“都给我住嘴!”听到两人竟然又开始吵起来了,尤其是看到那个什么肖秋水根本就不买自己的帐,原本想劝开他们就算了的安雅不由得有点愤怒了,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后,声色俱厉地呵斥道,“两位前辈为何如此执迷不误啊?难道非要本大人将你们绳之以法吗?张统领,马上给我到城卫营去调集三千士兵,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围起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来管小爷的事!我看你大概是活得有点不耐烦了吧!”听到安雅竟然用这样的口气对自己说话,原本就因为安雅的出现抢走了他的风头而心怀不满的肖秋水当下跳了起来,对着安雅破口大骂道,“老实告诉你,今天本少爷是决不会允许那个死人妖再出去危害人间的!”

说完,嚣张至极的“玉面小恐龙”挺着长剑就向了风雪月冲了过去。可也正在这个时候,正暗自为可以重新看到一场大战而兴奋不已的众人忽然看到了令他们感到非常不可思议的一幕:就在肖秋水冲到白衣少年跟前的时候,自进屋后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黑衣人突然非常诡异而迅速地动了动手,随后肖秋水手中的长剑“噌”地一声飞上了屋顶!

“偷袭算什么好汉?有种站出来单挑!”

惊呼声中,“玉面小恐龙”一个踉跄止住了脚步,冲着黑衣人吼道。愤怒的眼神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了!一向眼高于顶他什么时候丢过这样的脸呢?

“单挑?你剑都没了还挑什么啊?魔法吗?”黑衣人自进屋后第一次开了口。

“魔法就魔法!”自诩为魔武双修的肖秋水显然对自己的魔法造诣很有自信!

“嗯,刚才似乎听说你对风系魔法有点研究,”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黑衣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空灵而落寞的神情,黯然地说道“那我们就来比比风系魔法吧!”

“好!小子你别逃!”

***

狠话说完,急于要找回面子的“玉面小恐龙”立即念动咒语,开始汇集身边的风系元素,可不久他就惊奇地发现,不知为何今天空气中的风系元素似乎特别稀少,弄了半天所汇集的能量连个简单的“风刃”也发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那小子在捣鬼?”肖秋水疑惑地抬头朝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黑衣人望去。

这一望可不得了,就差一点把我们的“玉面小恐龙”吓死!因为正是在这一望之中,他惊恐万状地发现,就在那个一掌击飞了他手中长剑的黑衣人身边,风系元素正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汇集,其能量之大、速度之快都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而一旦这些能量释放出来,首当其冲的他将立即化为齑粉!魂飞魄散之下,“玉面小恐龙”不由得两眼一黑,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督察使’大人,手下留情!”眼看着自己儿子即将命丧黄泉,原本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等着看好戏的肖海山再也坐不住了,赶紧一个箭步窜了出来。

“这样的顽劣之徒,将来必定危害长安百姓,我看还是今天由本督察为民除害算了!免得将来闯下大祸连累盟主。”有自己大哥撑腰,安雅的口气更严厉了!

“大人千万不要啊!犬子虽然顽劣,毕竟年岁尚小,小老儿我回去一定会将之严加看管,让他洗面革新、重新做人,尚望大人看在老汉与梁大人家多年交情的份上,饶了他吧。”肖海山护犊情深,哽咽着差点就要跪下来了。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好吧,既然肖盟主这样说,本使今天就放他一条生路。”安雅原本就不想真的与“幻剑盟”结下不可化解的大仇,闻言顺势扶住即将跪下的肖海山,对着尤自面色苍白地瘫软在地的肖秋水道,“肖少侠,该说凡是得罪了我大哥的人,那是绝对不可以轻饶的,但今天看在你父亲的面上,这事就这样算了。你可要好好吸取教训啊!”

……

***

就这样,在小呆镇慑全场的威势之下,竞拍活动降下了帷幕。

第一个退场的自然是灰头土脸的肖海山,好不容易“督察使”大人才放了他那宝贝儿子一条生路,要是再留下来,万一大人突然改变主意了怎么办呢?

而看着肖海山垂头丧气地扶着肖秋水、带着手下匆匆离去后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的风雪月,虽然原来还想厚着脸皮留下来继续参与竞拍,但在发现原来今天“督察使”大人竟然也是前来参加竞拍的之后,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呢?赶紧上前向安雅表示了一番感激之后,同样也是灰溜溜地离开了会场。

至于剩下来那些小帮小派、土财退宦,在安雅直接喊出了超过标的物底价一倍的1000万金币之后,除了噤若寒蝉地目瞪口呆之外,眼神里剩下的大概也就是羡慕与谄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