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正经的，出了这个森林前面有座黑岩山，听说前一年真有群嫩蛋子在上面做了窝了，专抢西边大道上的客商。明儿我们打东边的小道过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腾龙镖局的镖旗也要插在显眼处。”郝天云严肃了起来说道。

“郝大叔，那群土匪厉害不？”癞俐三由于再三又问道。

“没见过，不知道。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厉害的主儿，不然也不会窝在这种地方。我说癞俐三啊。半年过去了个头有长，怎么胆子却越缩越回去了？”

边上几个人纷纷起哄，嘲笑癞俐三。

癞俐三被说的不好意思，讪笑道：“咳，我要是有大叔您的本事，我也不怕啊，这不是本事不到家嘛。”

郝天云笑了笑，深思了一会儿，问道：“你们说干我们这行的最重要的是什么？”

“武功呗，只要有了好武功还怕什么？”马上有人回答道。其余人也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武功？武功高只能护的了自己，能顾得上众多兄弟吗？没有一条心的兄弟怎么打天下？”郝天云摇头道。

“那……那就是经验。好像郝大叔这样经验丰富，走镖也就事半功倍了。”

“恩。经验是重要……”郝天云一边说一边点头，“不过，照你这么说那些新开的镖局不都要倒了？可那蛟龙镖局不还生龙活虎吗？再说了哪个老镖师不是从嫩蛋子开始的？”

随后，众人有纷纷说了些东西，不过郝天云都一一摇头否定，最后见众人都满头雾水，才缓缓地说道：“最重要的啊，就是运气。”

“运气？那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癞俐三不服地说。

郝天云毫不介意，说道：“当年我们五兄弟从威武镖局出来自己打天下，说道武功，那最厉害的就是大哥许宗奇，然而武功最高的大哥却是最早死的。五弟最足智多谋，但在虎跳堑走了‘背’字，被人削去了半拉脑袋。三哥虽然年纪不是最大的，但是8岁就跟着父亲走镖的他无疑是经验最丰富，结果最后却是死在一杯毒酒上。最后活下来的就只有二哥和我了。我是要什么没什么，可是为什么我却活了下来？有时候我也经常这样问我自己。问多了我也就想通了，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我名字好啊。天云天云，就是天天好运气。武功高？江湖上总有武功更高的，经验丰富？出道的时候要是就不小心埃着一下，哪儿还有你积累经验的机会？只有运气好才是实在的啊，我这样的一个无能的混吃混喝的家伙因为运气好混到了现在也成了‘足智多谋’‘经验丰富’‘本领高强’。所以啊，运气好就关键，只要运气好，再加上肯努力，二十年后就是癞俐三也能成为总镖头。”

郝天云的一番话说的大家是血气翻腾，大家都憧憬着自己美好的未来，如果现在遇到土匪那一定是能杀得对方丢盔弃甲。

不过，小同却在郝云的话中体会到了另外一种味道，一种沧桑的味道，也有着少许“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意境。

“有劲儿留着下回用，没什么事情今天就早点睡。”郝天云敲灭了烟杆儿说。

“郝大叔，我有个问题。”小同突然插嘴问道。

郝天云少许有些意外，将烟杆往腰间一插说道：“小鬼头，是你啊，问吧。”

叶小同要比癞利三还要小着几岁，所以郝天云就喜欢叫他“小鬼头”，至于另外一个和小同差不多大的人嘛，那是绝对不能被称呼为“小鬼头”的。

“大叔先前说，明天过黑岩山，要把镖旗亮到明处，可是为什么呢？偷偷摸摸地过去不是更好吗？”小同问道。

郝天云笑了笑道：“也怪不得你。小鬼头啊，光靠武力和智谋来走镖是远远不够的啊。走镖最重要的就是避免冲突。不然的话，一场场打下来，就算场场都赢了，自己的兄弟们也会有所损伤吧，一次走镖赚的还不够兄弟们的汤药费。”

“既然这样，那不是更加应该偷偷摸摸地走吗？”小同更加迷茫了。

“偷偷摸摸是个不错的注意，但是如果被发现呢？被发现了以后不但免不了一场打斗，最重要的是镖局的名声都坏了，你想啊，谁会看得起一家不敢正面面对土匪的镖局？这样的话主顾就少了。偷偷摸摸地走镖，一般是小镖局或者是运大镖的时候才用的。平常走镖，我们就将镖旗挂在明处，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我们腾龙镖居的人。这样一来，稍微有点脑子的土匪都会衡量下实力是否吃的下。即使是本领高超的强盗也会顾及人情面子不来下手。那么，来动手的就只是一些刚刚入道的嫩蛋子咯。”郝天云进一步解释道。

小同连连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本领高超的强盗会顾及人情不来下手的吗？”

郝天云耐心地解释道：“做镖行，三分靠实力，七分靠人缘。这几十年镖走下来，厉害的绿林好汉基本都照过面了，在加上我们总镖头隔三差五地送点东西过去，他们还好意思抢我们吗？再说，他们那些人小镖看不上，至于大镖嘛……腾龙好歹也是四大镖居之一，名门正派也结交不少，他们抢了去难道不怕我们发英雄贴上山论理？”

“恩，恩，恩。”小同开始本以为走镖只是件很简单的工作，却没有想到其中有这么夺的讲究，“对了，四大镖局，除了腾龙还有哪里三家呢？”

对于小同的旺盛的好奇心，郝天云心中只有叹服，瞥了一眼正跃跃欲试地癞俐三，郝天云说道：“让癞俐三告诉你吧，癞俐三！”

听到被郝天云点名，癞俐下下意识地兴奋了下，随后又做出为难地表情道：“郝大叔，这不太好吧，我才入行没半年……”

“别好不好的。从刚才小同问第一个问题的时候你就一脸期待的样子，知道你肚子里面有东西要翻出来溜溜，说吧，我怕憋坏了你。”郝大叔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