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旺角黑夜(下)
作者:黯然销魂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102

第二天,江浪带着满脸的倦容回到警局,他先去了方队的办公室,把报告(开枪或者破获大案等等之后都要交一份过程和原因的报告)交给方队。方队随意翻翻就扔到桌上大堆文案里,睁着虎虎生威的眼睛打量着江浪,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阿浪,干得不错。呆回去看看心理医生,还有,昨天你开了四枪,杀了四个人,上头对此表示不满,你可要好好应付!记住,除恶即是扬善!”

江浪被噩梦折磨了一晚,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这时听到一向惜字如金的方队居然肯定自己,立刻就振奋了,心中更是感激方队对自己的关心。心想方队这人表面上虽然难以亲近,可是他对自己人却真的很照顾。

去警队内部的心理医生那里躺了一会,医生肯定他以后不会出现心理阴影,最后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记住,除恶即是扬善!你不必对此感到内疚。”

这句话让江浪又怔了一下,他想了想:不错,除恶即是扬善,抓住或者杀死一个坏人,就意味着救了更多的好人。他解决了一切问题,神采飞扬的离开了心理治疗室。

“诶,你没事了吧!你小子昨天真狠,我真怀疑你当时非要把子弹射完才肯罢休!”阿辉远远的看见了江浪,打了个招呼,并打趣道。

江浪嘿嘿直笑着,却不做回答,他自己知道自己事,恐怕昨晚即是没子弹了,也会杀人!

阿辉想起一件事,开心的说:“听说咱们要升为便衣探员,不过,好象上头对你杀死逃跑的人很不满,你升不升还没决定!”看到江浪沮丧的神情,阿辉唉声劝解:“算了,没关系的,有的是机会!”

这时,方队却在和几个督察阶级的警官争执,只见方队挣红着脸怒道:“江浪和陈家辉在警校都是以优异成绩毕业的,到了警队后都有很好的表现,当年陈家辉因为一点小事被你们降职,现在他们两个人就制止了一场黑帮火拼,而且还抓住了大部分人!他们立下这样的功劳,难道不应该提升?”

其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平和的说道:“我知道他们是出色的警察,可是警队讲的是纪律,而不是滥杀无辜。江浪昨天开了四枪,就杀了四个人。他这样心狠手辣,你叫警队怎样处理?”

“才打死四个人而已,在那样的形势下,不开枪怎么能制止住火拼?换做是我,有多少子弹全部都用掉了!那帮人渣,杀多少都是应该的。老王,你评评理。难道两个出色的警察就这样被埋没掉?”方队怒气冲冲的冲几人吼道。

另一个很是精悍的中年人劝解:“小方,你总是这样,如果收敛一下脾气,哪会被降职到现在的地步。我们不如等调查组的人得出结果再说吧!”

方队总算稍稍平息下来,脸色不屑的说道:“要是我有你那么会做人,级别一定比你高!”

调查组的人找到江浪,问了一些问题。几天后,调令下来了,很意外的,江浪和阿辉同时升为便衣探员,调到旺角警署。不过,江浪却没有升为高级警员,而阿辉原本就是高级警员,要升为督察,还需要进行考核。阿辉也正在积极着手此事。

阿辉和江浪都很不明白,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几天方队一直在和上头的人争论不休,说毕竟江浪是为了制服所有逃跑的人才开枪的,可以原谅他的行为。又说两个人就能制服几十个黑社会的警察实在不应该被埋没,后来双方终于做出妥协,结果就是,江浪只升为便衣,而不升高级警员。

当晚,两人被难民以及小马以升职的理由勒索了一顿饭,小欣等也到场。江浪依然对小欣的态度感到头痛,他表面上对小欣的冷淡,小欣似乎从未察觉到。

2009年12月12日,江浪和阿辉一起去旺角警署报道。旺角是九龙总区中的油尖旺三区之一(油麻地,尖沙嘴,旺角),是全球人口密度最高的地区之一,区区九平方公里的地带就住着数十万人,可谓是龙蛇混杂,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本地的,外地的,称被人称为三不管地带。当然,所谓三不管也仅是相对于香港其他地区而言。不过,旺角的复杂性由此可见一斑。

敲了敲队长的房门,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江浪和阿辉迷惑的望了望对方。推开门走进去,两人大吃一惊,他们报道的对象居然是——方队!

阿辉总算是老练了些,很快镇定下来,和刚反应过来的江浪敬礼说道:“警员PC36987(43219)前来报道。”

方队神色搞笑的看着两人,微微点头。两人如获大赦一般找了椅子坐下来,江浪不可置信的结巴着声音问:“方队,你怎么会又成我们上司了?”阿辉也是大惑不解的点点头,表示同意。

“又?怎么,不希望我做你们的上司?”方队少有的打趣着:“就许你们升职,不许我平调了?”确实是平调,方队的阶级没有提升,依然是督察,可是做便衣队长显然比做军装警长要强得多。虽然相对而言,便衣比起军装的危险性要大些,毕竟军装只是巡逻以及协助其他部门,便衣则是要破案的。可即使阶级一样,便衣的福利和薪水都比军装的要好了一些。

其实方队的平调比较简单,警队高层有人帮他说话,而且他被下放了一年上下,其他人也认为可以杀杀方队的锐气,这才放他一条“生路”。

江浪和阿辉却忽然轻松起来了,他原本还担心新上司不容易相处呢!这下有方队做头,那看上去简直就是世界上幸福的事!

看到两人放松的神色,方队表面上却一肃神色说:“你们别高兴,旺角这个地方绝不简单,有很多东西让你们学的。忘了告诉你们,把你们调来旺角是我的主意。”说完就狡猾的笑了!江浪和阿辉不由面面相窥,接下来都笑了!他们想的就是升职,再升职,一直升到有权利接触大案。而江浪的终极目标,大概就是进O记反黑组。

“还有……”方队敲敲桌子,露出深思神色,好一会才接着说:“如果你们希望继续搭档,恐怕不再适合旺角。我得为你们分配一些有经验的同事来帮你们熟悉一下。”

那么,也就是说,江浪和阿辉得分开了。这几个月来,两人几乎每天都有八个小时在一起,早已是有着深厚友谊了,这时骤然要说分开,两人都不免有些舍不得对方。可是转念一想,其实都是在一个警署做事,何必在意这些。

于是,两人都有了新拍档,只不过,江浪和新拍档的第一次见面有些不愉快。起因是这样的,方队告诉江浪他的拍档叫刘志明,江浪问了一下别的同事,找到一个正在审问疑犯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只见他在审讯室里揪住那疑犯一阵狠K,江浪立刻想到警队纪律,忍不住上前去制止了刘志明的行为。结果刘志明就很不鸟这个刚升便衣的,同时也是刚到旺角警署的菜鸟。江浪也对刘志明的粗鄙行为甚为反感,两人之间也就给弄得很是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