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窥端倪
作者:蓝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885

优雅的茶馆内,两人对坐在角落的位置。尽管他们不想引人注目,但他们的相貌仍然使得茶馆内其他的男女客人频频回首,甚至连服务生都忍不住想去打扰这对俊男美女。

更正,是两位靓女。(鼻青脸肿刚从医院回来的旁白某)

“你要的东西,钱和以往一样汇到我户头上。”

女子将一张光盘放到桌上,蓝冰点头接过。

“很久没有遇到挑战性高的CASE,动用所有情报网搜集来的资料仍不是很全面,作为补偿还有一份或许你感兴趣的东西,给你打七折。”

说完女子又拿出一叠纸递给蓝冰,蓝冰拿到后翻看两页,皱皱眉。

“六折,”她回价,“加上今晚共进晚餐怎么样?”

女子翻下白眼,摆出个敬谢不敏的POSE;“看在辛特的份上给你算六折,晚餐就免了。不是我说,弟媳你见到美人就想找机会染指的恶癖最好改改,否则我可要把你调戏我的录音卖给你老公。”

‘哪有人自称美人的?真是,都是女人她也能乱盖。虽然当初我的确有动那么一点歪脑筋,结果被她要挟到现在,真是失策。’蓝冰愤愤不平的想。

“看你要的资料——是在找让金达延续生命的方法吗?”女子忽然出语,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神秘;“劝你还是收手。你只是被那个家伙利用,不晓得他的真面目。他早就期盼如此结束,你现在根本是多此一举。”

蓝冰面色不变,心头却一紧。的确,从以前开始那人便一心求死,甚至请求她动手结束他们的生命。

“我不会让他死。”

听蓝冰这么说女子先是一怔,随即娇笑连连。

“死?嘻嘻,对我们而言是永恒的终结,对那个存在来说只不过是恢复原有的形态,回到他本该待着的地方。活着是在强行禁锢他,不管怎样看,你的努力都是毫无意义。”

蓝冰没有言语。她知道女子说得没错,所以她无法反驳,只有看着女子将帐单甩给她后潇洒离去。

人,不,任何生命活着都有欲望,就算是最低等的原生类也一样。最低限度,它们有着活下去的欲望。但是那个人不一样,作为伟大的意识它超越生命,对一切无欲无求。即便是他在明天突然化为灰烬蓝冰也不觉得惊奇。

但是她想让那个人活下去。

当年也一样,遵照金达的意愿去刺杀他们,得到夜大人的默许后她依然犹豫;最后她将她犹豫下的失手归结为自己被金达与小惠的感情打动。

撇开其他不说,蓝冰也已经为那个人付出太多。她曾遵照夜的指令为夺取不动龙棍与同事反目,也曾明里暗里解决不少窥测金达的敌人,甚至偶尔还为撮合他和小惠放弃与那个人共处的机会给有情人一份私人空间。是为报恩,是为他的美色,或许是为别的什么,这一次她再次为那个人而退让,为争取时间甚至舍弃自己的骄傲与蓝项择合作寻找蓝麟留下的数据。对于以自我为中心的她来说这是远远超过生命的最高献祭。

但是,她所做的一切值得么?

值得么!

蓝冰甩开不安,开始认真的思考另一个困扰她的问题。其实除去得到数据,她还有另外一个隐秘的目的——破坏变态同盟的发展及传承。这与蓝项择其实不谋而合,只不过比较了解内情的蓝项择是想从根本断绝蓝家不正常的血脉。想想看也是,当一个人发觉自己一直在别人的监视下生活,行为习惯等等都作为某种血统或基因的显示被人观察研究,最后连人生的意义也被旁人制定为繁衍延续这种血脉,无论是谁都会对此反抗。只要是有勇气,又自信的人,想让所有维护这种血统传承的人下地狱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蓝冰还没下定决心。因为有件事她急需去确认,况且自上次失控造成滥杀后,她现在一想到杀人脑子里先浮现的不是圣者而是那个人的容颜,他绝美而凄凉的勉强笑容总是能令她困惑不前。

真奇怪,心上有这样一个人,明明相识甚短,明明未曾爱上,却是别人无法触及的圣域,漂泊心灵停歇的港湾。

感觉到怀中有震动,蓝冰从怀中摸出一张纸牌——确切的说,是正面涂着漆被伪装作纸牌的一张发黑的金属卡片。当年歼灭美国幻影部队时她用过这张卡片,上一次也正是用这张卡片她重创蓝应龙。这张卡片是她被操纵时金恩给她的‘回扣’,一直以来它都被隐藏在其他的纸牌中,所有牌中她唯一从不离手的一张。

“呵呵,你在嫉妒啊?很久没让你出来透气是我不对,谁叫你是我最后的王牌。放心,即便是为了那个人,我和你还是一样,不饮血便无法生存。”

蓝冰吻了吻黑卡,露出诡异的笑容。

时间不早,她得回家了,临走前再看看资料。于是她拿着那叠纸翻看起来。这是一篇传说中的男人——蓝麟所写的论文。不知是什么时候写的,没有日期也没有结尾,从纸页的边缘可以看出似乎是谁私自COPY论文的上半部分。

文章是在讲关于关于基因突变和返祖的问题。文中讨论家族遗传中基因突变的比例和其与返祖现象之间的关系。其中还有古代同一种动物产生多个进化分支又一一灭绝,然而本以为已灭绝的血统其实一息尚存,最后发展成新的种族,造成进化历程推断错误产生遗失环节的例子。他推断人类历史上的某些基因变异其实并非变异,其实是返祖现象的一种。但是由于进化环节的遗失,造成人们对这种返祖现象认识较少将其归类为基因变异。

它还详细讲解分析人体内分泌,血质中各物质含量比例等对人脑以至性格、情绪的影响;并以实例、试验等验证动物及人类的行为习惯,性格等是如何在基因操作下遗传运行。

文章到这里就没了。最后一点关于习性遗传的介绍似乎和前面毫无关系,却又像是为论文后面的篇幅作准备。蓝冰用手指有节奏的弹击着桌面好一阵子才停下。

“难道这老家伙想说,性格习性也存在返祖现象,而且是遗失环节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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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敲门声,辛特赶忙冲过去打开门,站在门前的不是蓝冰,而是一位着装完备的神职人员。

“辛特,不让我进去坐坐吗?”神职人员用纯正的英语问道。

辛特的脸上显出万般无奈,将人让进来。神职人员四下环顾,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很有人气嘛!我还以为你住的地方会像过去在英国的时候一丝不苟整洁的不像有人在生活。看来东奔西走几年你变化不小。”

对于嘲弄辛特不置可否的笑笑。

“连结婚都没有宴请我们这些老朋友,你真是越来越‘通情达理’啊!别让烈吉那家伙逮到你,他可是扬言要你请他吃遍中国做赔礼。特斯拉也放话下来,你得游过英吉利海峡才替你向主祷告原谅你为女人放弃神职的罪。至于我,你把从教廷带走的神所恩赐的枪和子弹作手信送我就好。”

辛特笑得更加无奈:“彭德里.琼,别再卖关子,有话直说吧!”

彭德里顺手从花瓶里挑出一根花茎放在手中把玩。

“你怎么还是开不起玩笑,明明每天挂着虚假的笑脸,真叫人不舒服。看在你悲凄央求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其实你也该猜到,是教廷派我带你回去。”

没错,辛特是猜到,但他想不到竟然来这么快。

“现在不行,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等事情解决后我自会回去。”

“等?”彭德里手中的花茎被折断,丰盛的乳白浆汁自断口流淌在他手上,“我说的是马上和我回去!你身上的封印才开启没两天,即刻处理还来得及。你该不会已经被妖魔污染心灵了吧?那样的话,由我来以主的名义除去投靠魔鬼的叛徒。”

现在就走?不行!辛特知道虽然表面看不出,蓝冰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有人支持。与她强悍的体格与坚毅的精神相衬的,是一颗玻璃般清澈脆弱的心。他知道冰对蓝项择手下留情,她把蓝项择作为朋友,偶尔的殴打只算是友谊的正常体现(汗,可怜的圣者还没察觉自己的价值观已经在冰冰的潜移默化中歪曲)。被朋友背叛怎可能若无其事,她的无所谓和镇定自若都是假的,如果他在此时离开而蓝应龙他们又使出卑鄙的伎俩,蓝冰肯定无法招架。

“对不起,彭德里,我不能和你走。”

彭德里站起身,严肃地看着辛特说:“我只好使强硬手段,别怪我不顾情面,老朋友!”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个童声用英文大喊:“别碰我爸爸!”

彭德里差点摔倒,他不知道辛特听到内容后也和他差不多,只是表面波澜不惊而已。

冲他们飞奔过来的小孩,正是寄宿在他们家的万彤飞。其实万彤飞留下来,不是蓝项择的主意,当然也不可能是辛特的主意,是小家伙自告奋勇要留下,并以脑子里的地图作要挟逼得两个疼孩子的男人妥协。当然他们也有自己的思量,从蓝项择的角度,万彤飞因为他的能力被同龄人排挤,好容易有个可以接受他的家庭能暂时托付,自然比他一个男人照顾他来的要好;从辛特的角度,多个孩子也没什么,况且据蓝项择的说法孩童可以帮助蓝冰平息兽性,唯一担心的就是的安全问题而万彤飞又有能力保护自己。所以最终万彤飞在蓝冰单方面反对下入住他们家。

刚才万彤飞在楼上睡觉,楼下来人吵醒他,两人的交谈声当然逃不过他作为言灵使者的耳朵。一听彭德里要带走辛特他有些急了,这怎么得了?带走漂亮哥哥,没有靠山后他岂不是要被变态大叔折磨死?不成,用一切手段也得把人留住!

万彤飞狠狠的瞪彭德里,都是这家伙害得他不得不认漂亮哥哥为父,可恨,实在是可恨!

“孩、孩子都这么大,怎、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彭德里似乎受到很严重的打击,说话结巴起来。他估计万彤飞的年龄,又比较辛特结婚的时间,得出曾经的清教徒居然先上车后补票的结论因而遭受很大的精神创伤。嗯,算算时间,难道辛特在英国的时候就和人勾搭上?可恶啊,他这个做朋友的居然没看出辛特的狼子本色。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一位绅士走进来很有礼貌的扫视僵持的场面,冷冷的问一句:“发生什么事?”

辛特赶忙介绍:“这是我英国的一位朋友,路过此地过来坐坐,他正要离开。”

彭德里嗤笑一声:“抱歉,我还不想走。这位先生不管你是谁,请别多管闲事。”

辛特与万彤飞作出一个极为奇怪的表情。辛特是忍着不安,万彤飞是在忍笑。他们都知道某个倒霉的仁兄一不小心……触犯到禁忌。

“噢,好,我不多管闲事。”‘先生’回答,“但是要先等我清理完地板上我可爱的花。辛特,你也真是不小心,我告诉过你很多次这种花看起来很可爱其实有毒,汁液沾染上皮肤后不赶快用辣椒汁和沥青清洗中和便会造成皮肤溃烂,而且溃烂的面积扩散非常快,曾经有人因为没处理好造成溃烂深入到可以看见骨头。你喜欢溃烂的感觉我不介意,但是很招蝇虫,你要为作为你同居人的我多想想。真是的,很难清理啊。”

说着‘先生’不知从哪里掏出双胶皮手套,又取出做实验的那种小铲子和玻璃棍作势要把花茎残余拨弄到铲子上丢掉,此时彭德里已经站不稳,他总觉得刚才被花汁溅到的部分有点发红发痒。

“抱歉,我先走了。”彭德里急冲冲想跑,却被‘先生’挡住。

“你不是还要待会儿?不着急,我处理完地板给你们晚餐。”

彭德里绕过‘先生’手持小铲子端着花的手,飞也似的夺门而出。

‘先生’看着彭德里远去的身影,露出可怕的微笑;

“老公,下次他再来,一定要邀请他留下来吃我亲手做的饭,我会‘特别’(重音)为这位先生准备,呵呵呵呵!”

辛特和万彤飞忽然觉得天气很冷,看来明天得加衣服。